苏墨在床边站了片刻,随后缓缓坐到了床上,锦瑟的心几乎快从喉咙跳出来,却忽然听他轻笑了一声:“海棠,你又与我作什么怪?”
窗外蓦地响起女子一声轻笑:“我再作怪也飞不出二爷的手掌心,难不成今日送二爷一份厚礼,二爷还担心会出什么幺蛾子?”
苏墨伸出手来,探上了锦瑟的脸
他掌心温热,因为自小养尊处优,连茧子也没有留下多少,锦瑟察觉到他手指淡淡划过自己的面部轮廓,恨不能立刻就生出力气推开他或是叫喊出声可是任凭她拼尽全力,却仍旧不能如愿分毫。
“果然是份厚礼。”他声音低醇,却已经不是对着外面的人说话。
苏墨缓缓俯身下来,停留在锦瑟颈侧,轻轻一嗅,声音中便已经染了淡淡的邪气:“铃兰,很少女儿家用这种香气。”
锦瑟心头一震,感觉着他的呼吸掠过耳畔,心里的恐惧蓦地蔓延至四肢百骸。
脑中仿佛绷了无数根紧弦,她不敢胡思乱想,因为哪怕是思及一点点可能将要发生的事,她都只觉得头痛欲裂
极度的紧张之中,苏墨却又伸出手来,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看来你是害怕得紧?”
是的,她怕,很怕。
锦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却因床幔遮挡住昏暗的光线,最终也看不清他的模样,甚至连他的眼耳口鼻都分不出来。
只是,却还是依稀能辨别出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呼吸声。
锦瑟蓦地屏住了呼吸,下一瞬,一双温软湿润的唇落到她唇/瓣之上,蜻蜓点水似的一碰。
锦瑟脑中的紧绷的弦,全断了。
苏墨的手却已经又抚上她的脸,声音轻淡:“那今日就算――”
一个“了”字尚未出口,声音便蓦地顿住了。
他在她脸上触到一抹湿。
苏墨坐直身子,淡淡收回了手:“来人,掌灯。”
很快便有个婢女走了进来,拿了火折子,逐一点亮屋中的每处烛火。
苏墨坐在床边整理着自己的袖口,等到整理好,屋子里也逐渐明亮起来。
锦瑟深陷在被褥里的容颜也一点点清晰起来。
苏墨只偏头看了她一眼,便蓦地顿住了,先前散漫无忧的眼神尽数凝在一处,分明是震惊的模样:“锦瑟?”
锦瑟闭着眼睛,听见他惊诧的唤出自己的名,眼角又涌下一股泪。
苏墨蓦地站起身,迅速动手放下了挂在床头的帷幔,将锦瑟严严实实的遮好,与自己隔绝开来,方才看向窗外的位置:“海棠!”
窗外安安静静,没有人应声。
床帐内,锦瑟因为落泪,呼吸声逐渐变得有些沉重,一声一声,清晰的传进苏墨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