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焕之一死,青州的局面一定又会出生变化来。
竹影夫人就又有理由请他留在青州,帮忙处理这边的局面。
还有一个大问题便是,李焕之死后,究竟谁来接任平卢节度使呢?
朝廷、魔宗、李家各方面肯定都会有自己的想法,又会产生许多斗争。
这世上的事情,只要有斗争,就一定会产生麻烦。
这里绝对不是久留之地,还是抓紧时间跑路为好!
当林萧进入中堂,这里已经变成了停放灵柩的地方。
李焕之的那些子女亲眷正在一边烧纸,一边哭哭啼啼。
他在一众人中很快找到了竹影夫人的身影。
她今日穿着一身黑衣,以黑纱遮面,倒是显得十分肃穆。
林萧走到竹影夫人身边,正要开口说昨晚六翼金蝉子找上门来,尤其是那匣子的事情。
没想到竹影夫人已经抢先道:“林萧,青州南边的幽州已经乱了,你知道吗?”
“我还真不知道,幽州又是哪一位节度使?”
竹影夫人道:“我昨晚收到消息,逍遥道之中出了一个叛徒,不知道和天外天邪神做了什么交易,得到了极强的力量,连逍遥道的教主也制不住他,他如今自称大明龙主,还说要建立什么大明朝呢……”
林萧听完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竹影夫人显然弄错了林萧的意思,道:“你是在小看这人吗?他率众二十万,已经将幽州的节度使打跑,攻城略地,百战百胜,连幽州的几个修真世家也被他连根拔起,实力绝对不容小觑的!”
林萧听了之后,忍不住想,这什么剧本啊!难道是大明朝要取代大唐朝了吗?
这都啥玩意啊!
不过,他的脸上还是摆出了一副无比正经的表情来,道:“夫人是在担心那个什么大明龙主打到青州来吗?”
竹影夫人道:“这件事我倒是不担心,青州往南,河南河北多地的节度使、刺史、州牧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他应该会往南边发展,不会敢来惹北边的平卢军。”
林萧又问道:“那朝廷又怎么说呢?”
“朝廷?神都死伤百万,如今已经化作一片泽国鬼蜮,都不说善后了,光是想让漕运的粮食平安通过渭水,能西上长安就已经焦头烂额,况且新皇才在长安登基,内部也是一片乱麻呢,哪里管得到外面这些事情。”
就连竹影夫人也叹息了一声,道:“看来大唐的气数已经难以维持了,女帝死后……天命就不在唐庭那边了。”
“林萧,你有没有兴趣当这平卢节度使,你日前才大展神威,军中将士都见识过你的神威,若你来当节度使,没人敢不服……”
林萧道:“夫人,我其实也想当这节度使,但昨晚发生一件事,让我不得不离开青州啊。”
竹影夫人笑道:“你这小蛇真是狡猾,不想当就不想当,何必扯一些胡话来诓骗我老人家。”
林萧赶紧道:“真不是谎话,昨晚六翼金蝉子来找我了,还给我看了一件东西。”
“你说的六翼金蝉子……”
“恐怕天下也就那么一只了,她曾经被屠龙师太和星河上人联手镇压在九老峰之下四五百年。”
竹影夫人顿时摆出如临大敌的表情,问道:“她来找你做什么?”
林萧道:“她要和我联手,争霸天下,还给我看了一样东西,看了那东西之后我焦虑得要命啊,必须去找麒麟公才行。”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竹影夫人也是被林萧这神神秘秘的态度弄得来了兴趣。
林萧并没有说话,只是靠口型吐出四个字来。
竹影夫人只看林萧的口型,就已经是紧皱眉头,忍不住问道:“那东西怎么会到了她的手中?!”
林萧两手一摊,忍不住道:“这我也不知道啊,我昨晚见了那东西一整夜都没睡好。这件事我觉得有必要禀告麒麟公还有另外两位尊者,这可是头等的大事!”
竹影夫人却哼了一声,道:“你这小蛇,倒是真的狡猾,你是不是想借这件事离开青州。”
林萧道:“我其实也不想的啊,但这件事不禀告麒麟公实在是说不过去,你说呢……夫人。”
竹影夫人道:“那你可以先行离开去找麒麟公,至于你的夫人嘛,都可以留在青州,我一定会照顾好她们的。”
林萧赶紧道:“这种小事情怎么好意思麻烦夫人……况且我几位夫人都盼望着回去东海,所以,我有难处,也请夫人能体谅。”
竹影夫人道:“那你见了麒麟公,记得帮我告诉他,青州的局面已经稳定,等我拿下燕云,便拥地千里了,那时候就算他不愿意,我也要将圣门的总坛搬到青州来。”
林萧听完连忙拱手,认真地道:“夫人放心,这话我记在心里了,见了麒麟公一定第一时间和他说。”
他说完就要离开,却被竹影夫人一把拦住,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林萧不由得露出尴尬笑容。
竹影夫人道:“李焕之也算是你在圣门的师兄,既然来了,上一炷香再走吧。”
林萧虽然和李焕之没什么交情,只见过一次面,但也还是依言上了一炷香。
随后他便回去让小参仙打包好所有东西。
这次真的要回去东海了,绝对不会在路上再耽搁。
他现在归心似箭,已经完全没别的想法了。
但林萧可能料想错了一件事,如今天下纷乱,各地豪强已经纷纷不再藏匿自己的爪牙。
东海当然也不能独善其身。
如今的东海,早就不是他印象中的和平繁荣之地。
如今围绕着江都,正有一场大战展开。
就连那些躲在山上的道士、和尚也不得不参与到这一场大战之中来。
人头、残尸遍布江都内外……
即便是那座供奉了他们江都三圣的生祠,也被战火烧得只剩下一半。
但幸运的是,里面供奉的他、端木菱还有张旭的塑像、牌位却依然是完整的,只是彻底没了香火、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