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姜国之事后。
余肆就踏上了回东周的路,不过她并不是为了回渭城,而是为了去寻找灵丘子所提供的任家血脉。
那是一个木僵,也可叫做尸厥,不过这是古时的叫法了。
用现代话语来讲,叫做一个植物人。
那是灵丘子一系费尽心思找到的。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这个任家血脉的拥有者没有意识。
“你们是怎么找到那个孩子的。”余肆在梦境时空中对灵丘子问道。
“那是我派推演天机占卜出来的。”灵丘子如实回答道。
“占卜吗……”余肆想到了那个神秘老者。
“罢了,我到地方就知道了,还有多远?”余肆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积云堆积只透微光。
“不远了,就在前方,只是……”灵丘子在梦境时空中又一次跪服而下的恳请道:“只是到时,恳请域主手下留情……”
一路上,灵丘子已经彻底折服于余肆,他知道杀戮掉那些曾经的同伴。
他很清楚余肆的作风与为人。
只要是修士,基本就没几个有下场。
虽然灵丘子知道,余肆的举措才是在真正的拯救万民苍生。
但难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修士和域外天魔之间,终究是不可调节的了,哪怕余肆这种域外天魔。
灵丘子派系的修士看似和余肆是可以进行合作的。
但实际上。
他们和余肆的理念利益,都有着本质差异。
修士在余肆眼中都不算好人。
余肆的世界里并没有现在这群修士的容身之处。
同样,修士们对于余肆的态度,也是几乎是一样的绝对。
域外天魔终究是外来者。
他们是没有真正合作可能的。
也没有合作的必要。
信任就是最大的障碍。
更何况修士和凡人,已经脱节太久了,余肆已经对这个群体失望了。
哪怕其中出了一些好人,但也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修士的特质——他们漠视凡人,甚至漠视自己家族的凡人。
灵丘子一系——也就是代表师徒系牌的修士。
其实本质上和那些家族修士是有太大本质区别的。
他们的屁股决定了其位置。
只不过理念和利益有分叉而已,激进和守旧的差别。
但只要是修士,就不可能真正真正与凡人共情。
凡人与修士。
其实就同如人与家畜。
这已经是两个层面的物种了,注定是走不到一块是,个体拥有无法代表集体。
可能有些人会喜欢猫猫狗狗,就像修士可能偶尔凡心一动,但时间会磨平一切的。
他们的后代也不会继承这些理念。
灵丘子那批人,说是为了拯救苍生,倒不如说——他们只是不相信那群坟墓里爬出来的老古董,不相信他们可以打破长生枷锁。
所以他们需要后路,他们不想赌,不想失去这个世界的最后屏障。
这就是激进和保守之间的交锋而已。
但,你会让一头猪插手人类之间的争论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不论如何,他们与凡人之间有着沟壑。
这个沟壑是无可弥补的,自打他们研究出所谓的气血之法那一刻后。
他们就完成了切割。
或许有人真的可能很爱猫狗家畜,爱它们就像爱家人一样。
如果有一天。
你爱的这些家畜地位和你一样了,反过来说教你,你会愿意吗。
或许有个人是愿意的。
但对于族群来说。
这是无法避免的冲突。
甚至只要那些气血武者有了和修士交锋的底气,战争就必然会打响。
没人会愿意自己以及自己的子嗣,一直收到奴役。
其实修士和凡人,本可以有共同发展的可能和机会,但这份机会,已经被他们亲生葬送掉了。
完成了分割了。
特别是那些家族系派的修士,他们甚至完全不需要外来者介入。
光子子孙孙就能形成可观永恒的力量。
他们比灵丘子的师徒系派修士做的更狠更绝,甚至已经开始为一个虚无缥缈的目的进行明争暗斗了。
在余肆看来,这与一路朝着终产者狂奔的资本化社会是一样的。
只不过他们更赤裸罢了。
他们的差距远比赛博朋克世界的穷富人更为显着。
因为他们的力量是具现化的,是绝对权威的。
凡人和修士之间的隔阂早已经真正固化了。
这是事实,并不会因个体意愿而发生改变,更何况,修士想要将打破长生枷锁,去谋取那真正的长生。
“你在教我做事?”
余肆的声音回荡在梦境时空中。
“不敢……”灵丘子只能把头匍匐的更低了,他其实很清楚余肆的坚定。
“修士,可以存在……但这一代修士,我是不会与其合作的,一切只有我自己做了,才能安心。”
余肆平静的说道,她不属于修士群体,甚至双方天然对立。
就算余肆能联合这群师徒系派修士,她也不会做的。
因为到最后。
修士还是处于凡人之上,并继续奴役着众生。
那余肆和没来过。
又有什么区别?
这世界的凡人没有对抗修士的手段,哪怕被欺压奴役到了极限,也没有反抗的手段。
只能乖乖成为棋子。
苏明涧虽然赞扬过气血大军的强大。
但修士瓦解这群气血武者的手段可太多了,比如断粮。
他们天然是不对等,也不该平等。
“若是你们修士不那么绝,其实都还有余地,但你们就不该剥离掉凡人所有跨越阶层的希望,修士可以存在,但绝不会以这样形式的存在,我讨厌掌控命运的那群人——命运,始终应该都有缝隙,若是没有,就由我亲自来打破吧……”
或许站在各自立场上。
大家都没错。
但这群修士,的的确确的挡住了余肆。
余肆所希望与追求的——只是一缕可以自我掌控命运的机会。
她希望大家都能有那么一丝机会。
仅此而已。
命运从不公平,也从不公正。
但这总好过,这给你划分好——
那一眼到头且早已注定的路。
追求长生本无错误,错误的是那以他人的命运为筹码的傲然自大。
那不是修道,那是修魔。
“修道,应该先修心啊……”
……
“这家伙到底是谁……”
那些失去反抗能力的道人们就那么看着余肆一步步的踏入他们的殿内,而无能无力。
他们为何能找来这等灾星。
余肆没有给予回答。
因为她是来抢东西的。
或者说,是来抢人的,有些东西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为好。
不过对于保守一系。
肆终究还是没有选择赶尽杀绝,只是废去了他们的灵根。
在余肆选择动手抢任家血脉时,这群修士必然就站在了余肆的对立面。
若不废去修为,他们会有投靠家族系修士的可能。
不过做到这一步也就够了。
相比较家族系的独绝瓜分。
师徒系的传承,相对而论,是出于能被接受的一派。
失去了修为灵根的他们,必然只能靠向凡人。
家族系修士就不一样,他们有着血脉联系,哪怕是废去了修为。
也不会选择凡人。
“谢域主开恩……”灵丘子进行了道谢。
他知道余肆完全是有能力杀死所有人的,这里没人能阻止她。
或许那些回归的老家伙可以做到,但那些老家伙是不会这么出手的,更不会为了隔了不知道多少代的师徒系派而出手。
长生之后,传承也不在那么重要。
那些老家伙他们自己就是源头。
所谓的后辈,也只不过都是陌生人罢了,更何况还是他们这群异端。
灵丘子一系派理念的修士,平日本就掩掩藏藏的,不敢透露身份。
属于修士里极少数的地下派系。
只是这个派系,基本都是师徒系的罢了。
‘那些老家伙……到底去哪里了。’
那些老家伙回来了,这是毋庸置疑的。
余肆只是感觉她一路太顺利了。
顺的不像话,这个情况就很不对劲。
她不怕有困难,就怕看不到困难在哪里。
那些坟墓里爬出来的老东西,为何都对她避而不见,甚至无视子嗣的死活?
‘他们在怕些什么……’
余肆不知道。
但绝不是在怕她这个域外天魔。
“是在怕任家人吗……”余肆走到了殿内莲台之座前,而上面躺着的,就是此行的目标——
一个活着的,可以研究的任家人。
是此世最强的凡人。
光站在这家伙身前,余肆就感觉到了压抑,以及一股巨大的威胁感。
那是精神力、生物本能已经体内吴休的强烈预警。
‘我不是任家人对手……’
这还是余肆第一次在一个植物人身上感受到。
“这就是冠军之血的力量吗?”余肆体内的吴休再次沉寂了,这是吴休进化后许久没出现过的情况了。
那是一种上位的力量碾压。
这一切,都源于眼前这个躺在莲台上安安静静的少年。
他比言文成还恐怖!
“莱恩之书!”
余肆没有迟疑的唤出了莱恩之书,并立刻解放了其真名。
时隔几日,莱恩之书的能力也早已经缓冲好了。
随后余肆将莱恩之书对准少年。
“使用生命侦查!”
随着真名的解放,莱恩之书的空白纸张开始产生幽蓝之光,这是生命侦查的能力开始生效了。
正当余肆觉得真相就要展现在眼前时。
意外却发生了。
有时候,事情的发展并不会那么顺利。
之间莱恩之书上的幽蓝之光变得越来越强盛,强盛到直接点燃了那一页。
光是鉴定反馈的力量信息,莱恩之书就无法承受!
要知道,对方可是毫无反抗的啊!
【目标超出界定,判定失败!】
当这个信息出现时,余肆喉咙也是一甜,一口鲜血止不住的溢了出来。
【根源反噬(临时):肉体强度、精神数值下架10%】
余肆被反噬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我早该想到的……”余肆散去脸上的气血面具,擦了一下嘴角后就将鲜血咽了回去。
她的血液里充斥着强大的精气。
不适合随便浪费。
虽然,余肆口头说着早该想到的,但哪怕知道结果可能会如此,她也依然会去尝试的。
毕竟世界真相就在眼前。
“初始宝具还是有些跟不上了……”
随后余肆散去了莱恩之书。
这番不自量力的作死行径,也让余肆深刻认识到了冠军之血的含金量,这股力量有多么强大。
“一个半残的任家人就那么恐怖了,那活着的任青东,又该多强?”余肆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英灵空间颁发的任务,还真是喜欢把人往死路上赶。
接着余肆再度伸出了手。
她还是不死心,她要尝试用奇迹之力去连接对方!
不过正当余肆准备实施这番行为时,一个声音却让她生生停了下来。
“若我是你,就不会这么做。”
余肆猛然的回过头看去,那是一位服饰装扮明显与该时代不符的男人。
‘我怎么会没注意他!’
ps:昨晚码字码的睡着了,先放半章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