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倒是搞得周华彬很是哭笑不得。
既忍不住地觉得好笑,又止不住地有点感动。
“康雅绿同学,你放心,我没有穷困潦倒到那种地步,也没有像于慧华所描述的那般,花光了所有钱来买书。”
“买书买礼物当然都是我的自由,但如果是要花光全部积蓄,还要仰仗你来扛起生活的重担,那怎么也得同你商量一下才对,是不是!”
“最重要的是,从答应和我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从咱们以结婚为目的正经谈恋爱的那天开始,我就时刻谨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我做任何决定,都要记得我还有你。我不可以也不会忘记,作为你的爱人而应当肩负的责任。”
“或者说,我不会忘记自己作为一个准丈夫、一个合格丈夫的责任。”
“所以,请你千万不要担心会吃不上饭,也不要担心会没有钱花。好不好?这样类似的情况,不会发生,我保证。”
“咱们在一起,是要奔着更有更美好更喜欢的生活去的。”
“我解释完,你可以放下心来了吗?要不先想想,晚上要吃点什么,来压压惊好不好?”
周华彬有感而发,甚至说得有几分急切。
康雅绿安静听着,听得既感动又有点不敢动——因为这情形,好像有点使人尴尬。
虽然,她觉得在本质上,她没做错啥,但一股浓重的窘迫好像还是扑面而来。
“今晚吃什么你想,我来请客,好不好?”良久,康雅绿轻声提议道,态度很是透出几分坚决。
周华彬很是从善如流地痛快应下,说他要好好想想,等傍晚碰面时,再告诉康雅绿自己的选择。
康雅绿点点头,曾经的话题自此彻底揭过。
她又跟在周华彬身边,送他们走出好远,才返回到队伍当中。
离开前,她又特意同周华彬确认了下,他还有没有想要买的书。
“暂时没有,等以后有了,你再给我买!”周华彬笑着挥挥手,“我先把他们需要的书送回寝室,你那些等晚上我过去接你,再带过去!”
“好。”康雅绿点点头。
“晚上见!”
“嗯。”
等周华彬走出去好远,和潘学红一起排队的康雅绿,还沉浸在方才的情形当中。
越是回想,越觉得心跳在加快。
同时,心田里头,好像还涌动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甜。
康雅绿以为,严格来讲,周华彬方才那一番话,其实算不得太漂亮的大情话。
可此刻再回想起来,她还是觉得好好听。
像夏日里清澈的山泉水似的,无声涌入心间,将闷热烦躁驱散无踪,只留清爽和甘甜。
那种不明显的甜,有点无法言喻的一点甜,有点甜,反正挺甜。
可转念一想,她又抿住嘴唇。
心道:我又没说一定要嫁给他,也没说是以结婚为目的和他谈恋爱……他想得可远了点!
虽然是这样说给自己听,可内心腹诽时,康雅绿脸上分明没有半点决绝,唇角眉梢分明是全然无法遮掩的欢欣笑意。
要不是潘学红又认认真真同她聊起新话题,让她不得不回应,怕是她的思绪指不定已经飘到婚纱的颜色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傍晚,康雅绿重新梳好头发,拿上先前买的江米条,带上装有冰水的水壶,又用毛巾包好,再检查一番仪表,才往楼下走。
她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周华彬早已等在不远处。
人来人往,康雅绿却一眼就瞧见他。
或者说,任谁经过,目光第一时间都会被周华彬所吸引。
他光是站在那,就已经一副绝美画卷。
好看,却又不突兀。
康雅绿看他一眼,再看一眼,心里头仿佛又开了花儿。
她想,自己何德何能,竟捡到了周华彬谈恋爱!
她爱这世间万物,万物各有各的美。
但周华彬无疑是其中最美最好的。
仿佛,她的整个世界都因为周华彬的存在,而变得更美好几分。
人就是这样,这世上若有了朵你非常喜欢的花,一棵非常喜欢的树,一只非常喜欢的猫或者狗,一道非常爱吃的菜,一个非常珍惜的朋友,一个非常稀罕的人…… 这世界仿佛就跟着变得可爱起来。
可爱且美好。
对康雅绿来说,此时此刻,周华彬便是让她的世界充满华光的心爱存在。
见她出现,周华彬走过来,自然而然从她手里接过口袋和水壶。
这让康雅绿习以为常的小事,惹得周围几个不大熟悉的女同学低声议论开来。
她们当中有人觉得周华彬特别有修养,很是有点绅士。
有些却觉得,康雅绿不应该接受周华彬这样的举动。
因为,妇女能顶半边天,有什么事,是女性不可以自己做的呢!
这事儿,要是问康雅绿怎么想——她压根就没想过。
没来得及想,就已经习以为常。
因为,但凡她和周华彬出现在同一个场所,只要她拎了重一点的东西,都是周华彬来当“苦力”。
先前,还不大熟悉的时候,她当然不好意思推拒过,但最终都“反抗未果”。
如今习惯早已养成,康雅绿对此确实没得任何想法。
她只知道,要是拎得东西分外多,分外沉,她是肯定要一起分担的。
这是做人的基本素养。
路上,康雅绿总还是瞧着周华彬的侧脸出神,满脑子都是周华彬可真好看,周华彬人可真好。
边想,嘴角边止不住的扬起,像个快乐的小傻子。
直到,快到放电影的大饭厅时,周华彬轻轻一推她的胳膊,才将她从那种情绪中彻底剥离出来。
“来,别看我了,看看这个!”
“啊?”看什么?
“喏,瞧瞧。”周华彬将手在康雅绿眼前摊开,“瞧瞧这两张电影票有什么不同。”
康雅绿不知道周华彬为什么会这样问,还是从他手中接过两张票,仔细观察起来。
可左看右看,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有没有发现什么区别?”周华彬在一旁问道。
“有区别吗?”康雅绿再次将两张票高高举起,仔细端详,“你确定有区别?”
她看了又看,瞧了又瞧,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同。
甚至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周华彬在逗她玩。
“如果,我告诉你,其中一张票是临摹的呢?”这时候,周华彬才出言提醒。
这简简单单一句话,简直像是一记惊雷,在康雅绿耳畔炸裂开来。
“你说什么?这两张电影票里头,有一张是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