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现实世界重叠的世外虚空中。
赵牧心神来到周玉娘闭关之处,所对应的位置上,直接透过虚空观察外面。
就见安静的练功房内,周玉娘盘坐在蒲团上,双目紧闭神态祥和,似乎并没有出什么问题。
但赵牧却隐隐感觉到,周玉娘身上的气息并不稳固。
他心神顺着桃木枝向前,跟周玉娘整个人重叠在了一起,顿时看到了周玉娘身体的内部。
只见在周玉娘的肉身之中,一缕缕黑色丝线形成的大网,遍布每一寸血肉。
正是另一半诅咒。
周玉娘体内人道之力弥漫,但这种黑网诅咒的存在,却已经让人道之力出现了衰落。
但是幸好,周玉娘身上只是一半的诅咒,所以效力大减,才让周玉娘体内的人道之力没有被彻底磨灭掉。
“怪了,下咒之人,为什么要把诅咒一分为二,分别种入周玉娘和楚梦诗体内?”
“这样一来岂不就让诅咒的威力减弱,虽然能同时影响周玉娘和楚梦诗,但另一方面,却又对两人都没有了致命的威胁。”
“难道下咒之人的目的,只是为了压制两人,并没有想要杀掉两人?”
“可是不对啊,压制周玉娘还好理解,这样可以让她无法突破主宰,可压制楚梦诗干什么?”
“那楚梦诗虽然得到了天命道果,但因为没有身负南域气运,所以根本无法发挥出天命道果的威力,就更别说拥有堪比主宰的战力了。”
“一个徒有天命道果,却没有主宰实力的人,压制她有什么意义,闲得无聊吗?”
“或者说……”
赵牧骤然眼瞳一缩:“下咒之人本来的目标,其实是周玉娘和天命道果?”
“本来天命道果在周玉娘体内,这黑网诅咒完整无缺,就能发挥出最强大的威力,直接重创甚至杀掉周玉娘。”
“可下咒之人明显没有想到,周玉娘居然会把天命道果给了楚梦诗,以至于造成了黑网诅咒失控,一分为二的尴尬境地。”
“不过即使黑网诅咒一分为二,下咒之人应该也能重新把它们聚拢才对吧?”
“可按照古无血的说法,楚梦诗的身体是十年前出现问题的,也就是说,一半诅咒十年前就进入楚梦诗体内了。”
“既如此,下咒之人为何至今没有把诅咒重新聚合,难道是同样出事了?”
赵牧若有所思。
……
楚梦诗住的院落里。
古无血和明幻颜正在焦急的等待,忽然赵牧的身形凭空出现,神情思索。
“万欲道长,情况怎么样了?”古无血连忙问道。
赵牧回答:“跟预料的一样,另一半诅咒的确就在周玉娘体内。”
“主上,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直接从她们体内剔除诅咒吗?”
明幻颜也问道。
“不行,诅咒已经跟她们融为一体,强行剔除会给她们造成巨大的损伤,必须先找到下咒之人才行,你们两个等一下。”
赵牧盘膝坐下,双手在身前画圆,顿时面前出现了无数山川河流。
明幻颜和古无血仔细一看,发现那些山川河流,赫然组成了南域大地,就好像整个南域的沙盘一样。
这个时候,赵牧引动混天机的神力,同时牵引一缕黑网诅咒的气息,开始进行推演。
很快,南域“沙盘”的一处平原上,就浮现出了一个光点。
古无血惊喜:“万欲道长,那里就是下咒之人的所在吗?”
可还没等赵牧回答,却见“沙盘”上又出现了第二个光点,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第十个……第一百个……第一千个……
顷刻间,密密麻麻的光点已经遍布整个“沙盘”,根本数不清究竟有多少?
古无血傻眼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明幻颜也是目瞪口呆:“居然有这么多光点,总不会全都是下咒之人所在的位置吧?”
“难道下咒之人并非一个,而是一群人?”
“也不对啊,看这些光点的数量,估计有几十上百万,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一起给陛下和楚姐姐下咒?”
“如此多的人数,我们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主上,您的推演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尽管对赵牧一向信心十足,但此刻明幻颜也不由的生出了疑惑,毕竟赵牧推演出的结果,实在是有点荒谬!
“真的出问题了吗?”
赵牧微微皱眉,试着进一步推演,却愕然发现那些光点所代表的东西,居然在天机中空白一片。
这并不代表对方不存在,只能说明对方以某种手段,遮掩了自身的天机。
“居然连混天机都推演不到,看来不管下咒之人是谁,都绝不简单。”
赵牧想了想,开口道:“你们两个在此等候,贫道要去那些地方走一趟。”
说完,他就再次遁入室外虚空,通过香火桃木枝,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处光点所在赶去。
……
一处幽静的小山村里炊烟袅袅,此时已到中午,村民们正在做饭。
其中一户村民的家里,夫妻俩偷偷摸摸的锁上门,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用布包裹的东西。
丈夫趴在窗户上,小心看了看外面的确没人,才说道:“可以了,打开吧。”
“好。”
妻子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把包裹在外面的布解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赫然是一尊两尺高的神像。
只是这神像的样子十分诡异。
它身材魁梧,浑身肌肉坟起,但是肩膀上却扛着两个脑袋。
其中一个脑袋是猿猴,而另一个脑袋却没有五官,是一张无相脸。
这尊神像怎么看都邪性十足,并非正经的神明,反而像是一尊邪神。
夫妻俩在神像前摆好香炉和贡品,然后就跪在地上,虔诚的烧香磕头。
可他们并没有看到,紧闭的屋门处,一个玄衣道人好像没有实体般,直接穿门而过,走了进来。
夫妻俩祭拜完双头神像,却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依然跪着等待香火烧完。
妻子轻声问道:“当家的,你说这尊神像到底是什么神明,怎么每次看都有点邪性?”
“你管它是什么神明呢,反正管用就行。”
丈夫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