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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和林平之两人很快找到青城山下的村镇。

在天府平原上,靠近都江堰的地方,百姓享受着这项千古工程带来的便利。青城山距离都江堰很近,山脚下的松风观(青城派)门人也因此常常出入集市,余沧海为人如何,他的弟子又如何,只需在市集上稍稍打听就能知道个八八不离十。

总之,当石天一身青衫,晃悠悠来到松风观门口时,正好撞见在门口和几个和尚说话的余沧海。

“余观主,你做人也太失败了吧。”石天朗声道,“我下山打壶酒都能碰到九个被你青城派欺压过的百姓。”

余沧海整个人吓了一跳,眼睛圆溜溜地瞪着,嘴里急道:“你……你……你不是在洛阳吗?你是人是鬼,怎么跑劳资这里来了?”

林平之从石天身侧抬头,双眼恨不得冒出愤怒的火光,厉声道:“余沧海,你看看小爷是谁?”

余沧海把眼一瞧,这美少年谁啊,似乎眉宇间有几分熟悉……

一旁见过林平之的弟子连忙赶到他身边提醒道:“师父,那就是林平之,就是他杀了余师兄。”

虽说青城派灭福威镖局的真实目的是辟邪剑法,但表面上的由头是林平之杀了余沧海的儿子余人彦。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从不出蜀的青城派弟子为什么会突然跑到福建沿海去,怕不是别有用心。但余人彦已死,死者为大,不便置喙,按江湖规矩来说,福威镖局只要给出足够的赔偿外加给林平之明面上的惩罚即可。

当然,若余沧海较真,硬是要林平之给他儿子偿命,也未尝不可,一命换一命,本来也是江湖规矩之一。

可余沧海却在短时间内灭杀福威镖局总部上百号人,还在几天内奔袭福建左近三家分号,又斩杀数十人。手段之狠辣、过程之血腥绝非正道中人所为。

故而,今日林平之带人来找青城派的麻烦又是合乎情理的反击。

江湖之事,本就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想要我放下仇恨,先等我出了这口气再说。

“林平之,你个兔儿爷叫劳资好找,今天你来了就别想跑了。”余沧海怒视林平之,大喝道。

随即,他又对石天喊道:“令狐冲,你华山派难道要帮这个杀害我儿的凶手不成?江湖正道的规矩你可别忘了。”

“没忘,没忘。”石天呵呵笑道,“不过余观主可知你儿子做了什么才被林少爷所杀呢?”

余沧海一愣,啊这,没听跑回来的弟子说过啊,他只听说儿子被杀了,当场就为这个绝佳的借口高兴得跳起来,直接跑去灭林家满门了,哪有功夫去细听死人的事情。

一旁很有眼力劲的青城弟子悄声在余沧海耳边解释了一下。

“哈哈哈,不过是少年慕艾,风流举止。我儿大好年华,看上酒肆的姑娘,多说两句话怎么了?轮得到林平之这个兔儿爷拔剑作恶吗?”余沧海朗声道。

不慌,道理在我。还以为是余人彦当时撬了林平之的马子或者嘴上没把门辱人先祖,结果只是简单的调戏民女,就这?一个酒家女子,值几文钱啊,也配得上动刀子?

“那酒肆里的姑娘是我师妹,也是华山派掌门唯一的女儿,这也是你儿子那个奇形怪状可以染指的吗?”石天意味深长道。

余沧海一听,脑子瞬间转过好几个弯,这几个意思啊?华山派早就有人在那等着了,他们也看上辟邪剑法了?啊,不对,令狐冲不是去年还功夫平平无奇,上个月却在衡阳压我一头,难不成他已经练成了辟邪剑法?

此时,石天身后的林平之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华……华山派的女侠也在福建?”

石天瞧了他一眼,奇怪道:“是啊,我没跟你说吗?哦……忘说了,你别误会,她不是去寻你家辟邪剑谱的。我华山派在沿海一带开了一家‘大宝号’,二师弟劳德诺和师妹便在那时候去处理店铺事宜。”

原文截图

没等林平之细想,就听见对面的余沧海指着石天尖声怪叫道:“是你,你练了辟邪剑法!”

林平之一下子就放松下来,是了,令狐大侠根本看不上辟邪剑法,华山派又怎么会想着图谋自家的歪门邪道呢;他也顺势想起福建这几年名声大噪的“大宝号”,就连福威镖局也和这家铺子有过生意上的往来。

石天面色一下子阴沉下来,说道:“余沧海,我是来跟你讨公道的,你怎么还骂人呢?既然这样,那可怪不得我了。”

“慢来,慢来!”几个站在余沧海身旁看戏的大和尚连忙开口道:“令狐少侠,我等来自蜀中铁像寺,你若要寻余观主的麻烦,可否先让我们回避?”

意思相当于“打起来,打起来,等等,让我先站远点”。

“大师请了。”石天摆摆手,出门在外,华山派的礼貌还是要表的。

几个和尚腾腾地就跑远了,一会儿就看不见踪影。

余沧海回头看看门口为数不多的二三代弟子,再看看对面两个,不,应该是一个人。

没什么优势啊。

“呵呵,令狐少侠。我一时心急,说错话,误会你了。”余沧海脸上硬挤出一丝笑容道。

“诶,不必,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你恢复一下。”石天阻止道。

余沧海一噎,这话可太难听了。

“令狐……少侠,青城派和华山派一向交好,我师父长青子还曾远赴华山跟华山前辈交流过武艺,何至于到了我们这一辈,就误会成这样。”余沧海试图再努力一下。

他刚才被辟邪剑法冲晕了脑袋,猜疑脱口而出,这会儿看清情形,人也清醒过来,明白这个华山大弟子今天来之不善。

若不能好好处理,怕不是要遭。

“余观主,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不计较你的口误。不过你跟林少爷的事情还没完,给个说法吧。”石天把林平之推出来,说道。

“林贤侄,咱就是说,其实咱们之间……也是有着深深的误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