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石天回到山下华山堂,闹哄哄的屋内顿时一静,岳灵珊和几位师弟又惊又喜地围了上来。
“太好了,大师兄你没事,我还以为你坠了崖,已经不知死在什么地方了。”
“大师兄,你去了哪里,小师妹带我们去山上寻了一天一夜,差点困得摔进山谷,小师妹都哭成泪人了,也没寻到你的踪迹。”
“是啊,大师兄,你可太会藏了,比我刚养的猴儿还能躲……”
“呸,你们都走开,六猴儿,你再乱说,我明天就……把你猴儿赶出山门。”
最后这个嘴硬的是岳灵珊,一脸羞红地把师兄们都赶走,自己上前来不顾女儿家羞涩在石天身上摸来摸去,好一会儿才松了口气道:“还好,大师兄你没受伤。”
她声音转低,悄悄道,“我爬上思过崖寻你,见到洞中的壁画了,以为你是发现了秘密被魔教抓了去,要那样,我……我也……”
她说不下去,眼眶微微泛红。
石天默然无语,只能在心里给原本的令狐冲敲了个“6”,按照年龄来看,这俩差了8岁,两个半的“三年起步”了。
幸好,此时宁中则和岳不群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宁中则一边安慰岳灵珊,一边关切地看了看石天的手脚和身上,随即又想到这已经不是她的好徒儿,眼中透过一抹失望,不再关注了。
岳不群则开口道:“冲……冲儿,你且跟我来。”
两人走进后院的“静气堂”,这里是岳不群平日地静室,无人敢来打扰。
“前辈,灵珊已带我看了思过崖上的山洞,多谢前辈。”岳不群又要行礼。
石天摇摇头:“这跟我没关系,我熟悉山门,最后走到那里,本是好奇,进去参观,听到风声有些不同寻常,才想着打开看看。说到底,这是华山本来的机缘,早晚都能见到。你不必道谢。”
岳不群依旧做足了姿态,客气道:“若非前辈耳力过人,换做旁人,如何能从风声听出异常来,还是要多谢前辈的。”
石天没有纠结这些,反而掏出几张纸,上面是他下山时随手画出的华山剑法,说道:“我听说华山有剑气之争,这是我观华山时偶然的体悟,将已有剑法改动了几招,你看看,若有用便拿着,若有违气宗理念便烧了。”
岳不群一怔,伸手接过,刚看了几眼就发现这些改动绝对是有益无害,在原本有些刻板的招式中加入了一丝华山奇险绝巅的意味。
“前辈,这是……大赞!”岳不群激动道,“前辈有所不知,华山剑法到高深处,需观摩山峰,体悟自然,如此才能在剑招中引入山势之险,以此对敌。但大多数基础和普通剑法并无此种意境,或许先人传下的剑招中有过,但后辈弟子不肖,早已失传,才成了如今一板一眼的样子。”
按岳不群的说法,剑宗不是不练内力,气宗也不是不使剑法,只是近代以来,门人弟子功夫不行,少有练到高深处的,都是一半儿水平就开始争起哪个更好,结果打得脑浆子都流出来,彻底打断了华山传承,以至于如今剑宗绝迹,气宗只剩三瓜两枣,基础招式更是毫无灵气。
“有了前辈这些改动,弟子们练功时便能事半功倍,早日出师。”岳不群高兴道,“岳某资质不足,功力浅薄,做不到这些,幸得前辈相助,实在是万分感谢。”
石天摆摆手:“好吧。谢一声就算了,别太客气。”
晚间,华山正堂难得摆了一桌酒菜,师父弟子们同桌吃饭,这在以往只有逢年过节才有。
众人还以为是师傅师娘扛不住小师妹的哀求,同意了岳灵珊的“给大师兄祛祛霉气”的说法,才摆了这一桌。
实则是岳不群拿到好东西,还拓印了思过崖中的五岳剑招和破解招式,心中痛快,才摆下此桌,想着只要笼络好这位大前辈,以后华山派的好日子大大的有啊。
席间,众人惊讶地发现,大师兄竟然真的不酗酒了,只跟着众人浅浅的意思了两小杯,就不再碰酒壶。一点儿也不像从前,一个人拎着壶,转着圈儿给别人倒两滴,剩下的全揣到怀里。
如此住了半个月,石天也渐渐融入华山派的氛围,发现从教育方面来说,岳不群还挺有本事。
除了劳德诺这个二五仔,剩下几个师弟们各具特色,都由着本来的性格成长,同时还都懂规矩讲礼貌,有责任心和担当,对华山也颇有归属感。
难怪令狐冲成了黑木崖赘婿之后,还时不时把“师傅师娘的大恩大德”挂在嘴上。
这莫非是一种类似“火之意志”的同门感染力?
半月后,石天准备出发前往洛阳,他答应了林平之,去洛阳带上他,再去蜀中找余沧海算账。
收拾了东西还没出门,就看到岳灵珊跑来告诉他,山门外有人找他。
石天有些奇怪,令狐冲难道在外面还有朋友吗?
到客屋一看,他就明白了,原来是乔装打扮了的刘正风儿子。
“先生。”刘公子立马态度恭敬地起身,一副在旁侍候的样子。
另一位客人是个粗犷的大胡子,从面相上看有几分草原特征,也跟着刘公子站起来,向石天行了一礼道:“令狐少侠安好。”
“你是……”石天疑惑道。
“哦,在下日月神教前任马场教头,曲洋曲长老遣我来听候令狐少侠安排。”大胡子恭敬道。
刘公子适时出声解释道:“先生半月前与师兄弟闲聊时说起自身佩剑和马匹失落在泰山中,家父和曲叔叔便存了心,特为先生找来这位养马大师,他马场中有些好马,可供先生挑选。”
“原来如此,刘师伯和曲长老有心了。”石天点点头。
之前刘家事了,劳德诺幽怨地收起自己佩剑,师弟们便问石天那把刻有“华山令狐冲”的剑哪儿去了,他随口给了个理由,也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