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经过多日来的吃苦,早已学会了基本的察言观色,他知道自己被陆大有恨上了,心里默默叹息,还未入门就遭了记恨,即便今日强行拜了师,日后也不得好过,不如……
“小子莽撞,多谢师兄提醒!”他连忙向陆大有道谢,然后又向石天行礼道,“多谢令狐师兄,林平之一身清白全凭师兄做主。”
林平之指的是余沧海在江湖上散播“是福威镖局先杀了我儿子,我才报复回去”的说辞。
“好说,你家还有什么亲人么?可在那里等我,最多不超过一月,我自去找你,到时我们同去蜀中。”石天点头道。
林平之想了一下,说道:“家母乃洛阳王家嫡女,我可以先去洛阳等候师兄,正好给外公讲述一下近日遭遇。”
岳不群插嘴道:“可是金刀无敌王元霸王老爷子?”
林平之点点头,难过道:“不错,外公善使刀法,早年曾闯出这个名号,若当日外公在的话……”
说到这里,他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岳不群叹息一声:“若王老爷子和林家一起,余沧海未必能灭林家满门,可惜……”
过了一会儿,林平之逐渐平静下来,脸色通红地接受了石天随手给出的百两纹银后,他只身上路了,打算去洛阳等着。
“你们可知,冲儿为何让林公子独自赶赴洛阳?”岳不群和一众弟子驱马前行,忽的问道,又跟上一句,“德诺莫开口。”
几位弟子中除了劳德诺有些江湖经历,其余都是初出江湖不久,此时正是教育徒弟的好机会,岳不群自然不会放过。
山道上,众人身影渐行渐远,岳不群的声音也逐渐远去:“……林家尚有依仗,若王元霸想为林家出头,华山派就不便相随……让林平之独自前去,自是给他们家里人商量的时间……”
经过几天赶路,华山派师徒一行人顺利回到了山门,师娘宁中则带着留守的弟子们在门口迎接他们。
石天看了看,这个师娘当年在门派中应该也能算得上派花了,虽然三十多岁,但常年习武,身段颜色比现代保养得当的同龄人还要出色些。
岳不群这都能舍得,真是……戒过毒吧?
“师妹,派中可有何事?”岳不群一回来就问道,就像这个时代久出未归的丈夫回家第一件事就问问妻子有没有受人欺负。
“无事。”宁中则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只是前月听闻淫贼田伯光在左近乡里出没,我赶去时已经不见踪影。”
岳不群心中一惊,田伯光可不简单,一把单刀使得出神入化,前两年自己和宁中则曾经追捕过他,可惜这厮轻功也很了得,每次都被其逃之夭夭。
此次自己不在,宁中则也敢孤身去追?要是一个不好,不敢想不敢想……
“田伯光?他已经死了。”石天插嘴道。
“哦?冲儿,胡吹大气可比偷酒喝严重多了。”宁中则面色凝重,实则眼含笑意道。
岳不群连忙说道:“师妹,你且跟我来,我有事与你商量。”
宁中则一头雾水,被丈夫拉进了后堂。
直到一盏茶后,师弟们都回了房间,收拾自己东西,只有石天坐在正屋内,不像是门派大弟子,倒像是个新近拜访的客人。
岳灵珊没什么要收拾的,便安静坐在旁边,偷看大师兄,她觉得好生奇怪,大师兄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有些陌生,有些疏远,不再像以前那般爱开玩笑,甚至连酒也不喝了,不过……好像也不错的样子,明明是同一张脸,现在看却比以前好看多了,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石天正坐着,打开副脑,查看自己留在刘正风家里的昆虫型微型变形金刚,看到这会儿刘正风和老基友曲洋正在花园小亭中交流音律,手中还拿着一卷曲谱,时不时增删几笔。
反正都被嵩山派说破了,他俩干脆不背着人了!
宁中则脸色严肃地和岳不群走出来,还没等岳灵珊开口跟他们说话,就先说道:“灵珊,回你的房里去,我们跟冲儿有话要说。”
岳灵珊疑惑地看了看娘亲,看脸色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只好乖乖说了声“是”,退出了正屋。
等女儿走后,宁中则正色道:“前辈,师兄已跟我说了事情经过,只是小女子斗胆,请前辈拔剑一试,还请前辈勿怪。毕竟,冲儿……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
岳不群在一旁欲言又止,显然,他不赞同这个做法,只是无法阻止妻子的行为。
石天无所谓地点点头,说道:“岳老师说华山有‘玉女十九式’,我也想见识一番,看和当年的‘玉女剑法’有多少异同。”
“得罪了!”
宁中则拔剑挺身,剑光一闪,已然向着石天肩井穴刺来。
“铛!”
金铁交鸣声响起!
宁中则手中长剑被轻松荡开,这一点并没有让岳不群夫妇意外,他们真正吃惊的是石天明明手中无剑,却在抬手一瞬间从空气中抽出一把造型奇特的红白色华丽长剑,格挡下这一招。
这种虚空取物的手段……这便是神仙中人么?
宁中则咬了咬牙,依旧竖起长剑,施展开“玉女十九式”,剑花如舞蹈一般,曼妙多姿,在她的手中,还多了一丝英气和韧性。
然而,越是交手,她心里越是难过,此人果真如师兄所说,不通华山剑法,只是凭借经验技巧和过人的反应能力临场应对。
此人绝对不可能是令狐冲。
想到此处,宁中则心中哀恸,手中不自觉地加力,竟使出了自己的成名剑招“宁氏一剑,无双无对”。
这一剑的迅捷和气势已经超越了华山剑法,隐隐约约摸到了一些绝学的边缘。
石天看着这有来无回的一招,仿佛不死便折,倒是很符合宁中则的性格,不过这把长剑应该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