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断断续续的城镇大道上,一辆马车摇摇晃晃地行驶着,车厢里面是正在翻书的石天,他从贵族的藏书室找到几本有意思的故事书,打算给小女孩安妮讲点睡前故事。
安妮是小女孩的假名,因为摩根哥哥说小号是必要的,虽然她不懂什么是小号,但还是听他的话给自己取了第二个名字。
此时的安妮正在把玩摸索着石天从贵族藏宝室里“捡到”的一只银质火柴盒,上面雕刻着一幅天使降临的图像,天使的羽毛清晰可见,一笔笔细致错落,显然这是大师之作,难怪会被贵族珍藏起来。
“我还是不明白你怎么离开的,摩根?”安妮紧握着火柴盒,一脸天真地问道,“明明男爵府邸的仆人们都被惊动了,那么多人却找不到你。”
石天翻开下一页,瞥了一眼小女孩,说道:“收起你的小心思,安妮。我不可能把偷窃的技巧教给你,你现在需要的是认字和读书,以后凭本事赚钱。”
安妮失望地收起“天真”目光,继续把玩她的银质火柴盒。
虽然不知道死在童话故事里的小女孩为何在去年的冬天熬了过来,但很显然,能够苟活一年,她已经和天真无缘了。
更别说石天所谓的盗窃技巧,纯粹是靠着能够飞行快速脱身,师从怪盗基德,这个世界又有谁能学会呢。
天黑以后,车夫将马车停靠在路边,夜间赶路显然是不可能的,马匹和人都需要休息。
“可是我们有那么多钱吗,摩根?”安妮终于开口问道,她的表情透着严峻和担忧,“你可能不知道,教会学校的学费很昂贵,而且需要身份证明。”
石天从背后取出一张折叠的地图,摊开后查找起现在的位置,一边回答道:“我会想办法,你不用担心。”
“可是,我不想读书。”安妮小声抗议道,“我再等一年就长大了,我能帮上你的忙,可以帮你赚很多钱。”
石天乐了,放下地图好笑道:“你能帮我赚什么钱?来来来,我今天就教你第一个道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什么鱼?能吃吗?”安妮被他口中的鱼转移了注意力,这半个多月他们一直吃的都是面包和肉食,她以前听说鱼是能吃的,但还没尝过味道。
“这是个寓言故事。就是说,如果你在水边遇到一个人用鱼竿在钓鱼,旁边的鱼篓里已经有好几条大鱼了。这时候你选择拿走他的鱼篓还是拿走他的鱼竿呢?”石天循循善诱道。
安妮若有所思道:“我选择拿走他的鱼竿,一脚把他踢下河,再拎起鱼篓跑掉。”
“没错,啊不对……你等等,我捋一捋。”
石天一脸无语,这小女孩的画风是怎么回事?据说安徒生创作《卖火柴的小女孩》的灵感来源是丹麦短命画家龙布 (J.t.Lumdbye,1818~1848)的一幅画作,上面画着一个穷苦女孩拿着一包火柴。
安徒生知道画上的小女孩有恐怖分子的潜质吗?火柴能卖,给她核弹估计也敢卖。
“你不能这样,钓鱼佬很可怜,要善待他们。”石天教育起安妮来,告诉她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最后,他总结道:“也就是说,如果你那时候快饿死了,是可以这么做的,前提是踹他的时候不要让他看到你的脸;但你只是路过的话,就需要做出一个选择,而鱼竿能够保证你以后都能吃到鱼,明白了吗?”
“明白了,好像有点道理。”安妮点点头,眼睛里闪过思索的神色,她确实听进去了,石天颇感欣慰。
车厢外面的马车夫紧张地把腰间的钱袋掖了掖,生怕这兄妹两到达目的地后把付给他的车费再抢回去。
不行,等快到的时候我要把钱袋藏到马屁股里面去,这样他们肯定找不到。马车夫如此想到。
一夜很快过去。
安妮还没睡醒,马车就继续上路了,石天没有叫她起床,小孩子还是多点睡眠比较好。
几本贵族藏书被他翻了个遍,没办法,尽管这纸张已经算是世间少有的珍品,但在石天看来还是过于粗劣,厚得吓人,随便翻翻就没了,一本书也就记载一两个故事罢了。
这些故事作为睡前小故事能够糊弄小孩子,现在倒让石天有些吃不准了,比如这里面说的梦中巨怪真的有吗?比如一千多年以前,人们是和巨龙生活在一起的;比如遥远陆地边界的大海里有着会说话的人鱼,哦这个他知道,歌声和口技挺可怕的。
要不是书的封面上明确写了是睡眠故事,他还以为这是本奇幻史书。总之,到了王城后,他要想办法接触一下真正的学者们。
目的地是王城,因为石天看过地图后,发现这个国家过于狭小,还没蓝星上他生活的行省一半大,只是由于交通工具的落后和野外道路的危险,城市与城市之间沟通效率低下,才使得王城和王国内其他城市发展差距巨大。
他想找到关于公主的情报,自然要去发展最好的王城了。
经过漫长的行程,终于,他们赶到了王城。
城门口,石天把安妮抱下了车厢,给马车夫付完尾款,看着急匆匆离开的马车,不禁叹道:穷人真惨啊,哪怕到了城门口,也因为舍不得入城费而选择连夜驾车返回。
安妮皱起小眉头,有些抱怨道:“该死,他为什么不肯送我们进城,这么多箱子我们两人怎么拿进去呢?”
石天摸摸她的脑袋,教育道:“不要骂人。”
行李当然算不得什么,他一个人就能扛起来放在肩膀上,堆起来比人还高的巨大木箱当即就引起了周围行人的注意。
进城排队时,连门口的守卫都惊讶得张大嘴巴。
王城内部确实更加繁华,安妮很快被街道两旁的店铺吸引了,手里不住地摩挲着银质火柴盒,她从没见过这么干净整洁的店铺,里面的地方还那么大,放了那么多商品供人挑选。
这些店铺一定很赚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