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了几分钟，岑驭才又出现在了镜头里，他刚刚应该是趁“面壁”的时间去简单收拾了下行李，面前多了台电脑，还有一些办公杂物。
“还有工作没做完？”余茵多看了两眼。
他摇头，鼻子上架了副防蓝光的眼镜，“有个邮件回一下，比较着急。”
“那你看。”余茵也拿出平板，刷了刷新视频下的评论，反馈都还不错。
俩人平素也这样，工作都忙，只能见缝插针地相处，休息时间几乎都开着视频，除了洗漱……
余茵拧眉，贼心不死，“你还没洗澡吧？”
岑驭正好回复完邮件，阖上电脑，“睡前去。”
“你现在去吧。”她催促。
“陪你说会儿话再去。”
余茵笑眯眯的，一肚子鬼主意，“不耽误啊，你就开着啊。”
岑驭镜片上的光一闪，似笑非笑地问：“又想面壁了？”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余茵横眉冷脸、义正词严，“你这种严防死守的态度，真是让我寒心。你这个年龄谈恋爱不应该是老房子着\/火吗？你的火呢？”
岑驭抬手取下眼镜，镜片后的一双眼目光似有烈焰落在余茵的身上，她莫名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嘴上也怂了点，朝着镜头摆手，“好了好了，开玩笑的，你快去吧。”
说完不等对面人回应，抬手摁了红色的挂断。整个人埋进被子里，缓了两秒才爬出来。
岑驭给她发了个表情，是一个小猫探头探脑地出现在门后，图上配的文字是“怎么了？”
是之前她发给他的。
余茵也说不清怎么了，就是有点委屈，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失落。
她没有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大概是从前拍女友向的撩男视频，总是向一些海王海后取经的缘故，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恋爱行为模式整体似乎是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的……
她有刻意在寻求\/刺\/激感。
和岑驭的爱情开启的非常迅\/猛，一见钟情，旅行中匆匆确定关系，还没来得及相处就分开，之后的时间相处也限制于网络，就像是电子宠物和AI男友。
她很没有实感。
没有真的在跟他恋爱的感觉，也没有恋爱中的那种踏实的感觉，或者说安全感？她会刻意在聊天的过程中把话题引到私\/密性更强的内容上，逼得岑驭露出些狼\/狈和失\/控才满意。
——因为知道那些话只能她对他说，别人都不行。
那是占有欲作祟？还是她潜意识里觉得这是一种确定和他关系的方式？
余茵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最后又都推翻。心里觉得最有可能的还是她是一个24岁内分泌失调的色\/批，因为男朋友拒绝暧昧话题而恼羞成怒。
余茵忿忿地捶了两下枕头。
手机响了起来，是没等到回应的余茵的专属手机恋人岑驭打来的。
余茵兴致不高，“喂。”
还是那个问题，岑驭问她：“怎么了？”
余茵叹了口气，仰躺在床上，反思自己，“岑驭，你跟我聊天，是不是觉得挺没意思的？”
岑驭想也不想立刻否认。
他越是这样余茵越是发愁。
“我总说那些话，是不是会让你觉得不舒服，所以你回避？”她咬住下唇，唇瓣失了血色，“好像是挺恶心、挺油腻的，你不喜欢其实可以告诉我的，我以后会控制。”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岑驭的声音很认真，“不是。”
“你不用顾忌我。”余茵有点急了，“你得说出问题，我才知道怎么努力改变。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必要这样！”
电话那头的岑驭声音带着点暗哑，投降一样，“我喜欢。”他轻轻叹出口气，“会刻意逃避，一方面是我初次恋爱，确实不太知道怎么样回应你才合适，还没学会把握分寸。另一方面是……”
他硬生生停住，有些难以启齿。
余茵心跳得飞快，“嗯？”
“我会……睡不着。”他的声音更哑。
余茵心里膨胀的气球戳破了，有点不满意这个答案，囫囵地重复了一遍，“睡不着啊。”
岑驭听出了她的不满意，长睫飞快地眨了几下，声音凝滞，“因为想你，所以才睡不着。有时候好不容易入睡了，半梦半醒之中感觉你在，又醒过来。”
余茵像被人用羽毛轻挠了下手掌心，手指不自觉地蜷了蜷，声音低弱蚊音，“想我吗……”
“想你。洗澡，要很久。”岑驭比任何时候都坦诚，断断续续的呼吸沉在她的耳边，“这些我都无法告诉你，怕吓到你，让你反感。”
余茵脸烧得通红，着急忙慌地从床上爬起来，连灌了两杯冰水才浇\/灭了心底连绵的大火。
“知、知道了。”她声音很小，还有些羞赧。
岑驭轻咳了两声，问她：“还视频吗？”
余茵搓了两下脸，“过一会儿吧，我现在有点不好意思。要不你先去洗漱？我平复一下心情。”
岑驭哑然失笑，“好。”
电话挂断，余茵埋在被子里无声地尖叫了几声，翻来覆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岑驭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
竟然是因为这种原因吗。
因为不受控的生\/理反应。
手机嗡嗡响了两声，余茵点开，那人发来一张湿漉漉的在浴室里拍的图片。
图里只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置于打开的浴霸下方，占满了水滴。
他的语气一本正经：【我洗澡了。】
余茵回了个嗯，又点开那张照片看，岑驭的手长得很好看，在浴室的灯下显得尤其白。缩小之前，她眼尖的发现，调整温度的把手指向着cold的蓝色方向。
……
在洗……
冷水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