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e后来就成了直播间的常客，他知道自己遇到了主播也没什么特殊反应，还是不太开麦说话，偶尔大飞菜得人无语的时候，他会开麦很冷淡很嘲讽地说一句：“厉害。”
直播间里只要他在的时候，就会有人预言今天大飞会不会把free气得开麦。
有些人天生自带一种男神的气质，技术好、话少，能随时扛起队伍的成败，free自己不是个主播，却在游戏圈很出名。谢辰帮平台的人问过free要不要考不考虑当主播，他拒绝了，没有给出理由。
那会儿游戏圈的主播开始流行打人气票，直播间的观众点赞、送人气票的数量，在某个小时登顶的主播，粉丝团的前缀会变红。余茵人气刚刚上来，得知上榜能获得平台的推流，就一个月打四次榜，去薅平台羊毛，其余时间关闭了礼物打赏功能。
结果每次都跟平台另一个游戏主播撞上，那主播也是播吃鸡的。
两个人有来有回，轮番地拿过几次时段第一。
又一次，不仅撞了打榜时间，在游戏里还撞上了。
那主播的粉丝来余茵直播间带节奏，说打删号战，谁输了谁删号。
“游戏输了删号还是打榜输了删号？”余茵随口问了一句。
那边回：游戏输了删游戏号，打榜输了删主播号。
要是现在，余茵指定当没看到让管理直接封号，这种人就跟狗皮膏药一样蹭热度粘上了就甩不掉，纯属来蹭热度的，不管输还是赢他最后都会有说法。但那时她还年轻，一腔热血，被挑衅了会动怒。
谢辰从直播间窜门的粉丝弹幕里知道这事，比她还上头，嚷嚷着让她打。
就打了。
余茵这边跳了机场，依旧还是熟悉的刀尖上行走、拼出一条血路的打法，四个人的击败一直在跳。那边的主播队伍反而是一直没动静，直播观众说那队苟住了，在给直播间的观众跳舞求票。
无语在那瞬间变成了余茵的母语。
被这么搞心态，余茵也有点崩了。
她突然意识到如果打榜输了，她签了平台经济约的，比这些没有签约的主播，后果严重的多。但她如果耍赖不删号，今后就会被钉在了屈辱薄上，每一场直播都会被嘲。
不管是游戏里还是游戏外，都是一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战争。
大飞和谢辰这时候也缓过劲儿了，疯狂给她求票。
余茵安抚了两人：“好好打，我自己来。”
四人变得谨慎，清了机场的人后开始缩第一个圈，遇到有两波人守桥打起来了，上去捡了波便宜。弃车进圈的时候大飞动作慢了点，被后面的人几枪打了，余茵封烟上去拉人没拉到，自己残血，勉强捡回了一条命。
余茵手心全是汗，打到缩了第二个圈还是倒了。
直播间和队伍里其他人都劝她不管了好好打人气票，她才整理好情绪，开始催票。打人气票的过程是很艰难的，不像打pk，谁的礼物多，谁就赢。人气票每个人都上限，超过这个上限送一万张都不顶用，距离结束还有最后六分钟，她喊得喉咙都快哑了。
游戏里，还有三队。
剩余人数一个个减少，最后卡到七，不动了。
他们队还有free辰辰两个人，对打的主播还有三个人，另外还有一个两人队伍。
最后一个圈刷到了主播队伍所在的山坡上。
谢辰：“艹了真的，什么破运气。”
free：“我上，你给我架。”
倒数三分钟——
free击倒主播队伍的1人，场上剩余人数6。
余茵人气榜榜一，第二距离她只有7万票的差距。
倒数两分钟——
辰辰被打路人队伍打残，艰难灭掉一个人，被主播队伍补掉人头。
free再次击倒主播队伍一人，剩余3。
余茵掉到人气榜榜二，和第一差距甚微。弹幕打了鸡血一样地说着“冲”。
倒数一分钟——
free和主播队伍最后一人正面刚枪。
路人队伍加入战局，先后杀死残血free和主播队伍最后一人。
余茵重回榜一。
时针跳转。
余茵直播间的粉丝刷了满屏的“拿下”。
平台提示：恭喜主播“小鱼”拿下小时榜人气第一。
大飞：“游戏这算谁都没赢吧，路人吃了鸡，拿了第一。”
谢辰：“打榜小鱼赢了，让那边准备好直播删号吧。”
free也难得开口：“坐等。”
余茵松了口气，却看见满屏的弹幕都是那个主播的粉丝来她的直播间刷屏，要求删号。
“我删什么？”余茵懵了一下，“他打榜输了他删，愿赌服输啊。”
弹幕：你们游戏里输了，你们是第三，他们是第二。
路人距离free更近，率先补死了free。
刚刚说的时候确实没说赢是吃鸡了才算赢还是名次更高就算赢，这波节奏带的直播间乌烟瘴气的。
余茵沉默了一下，干脆退了游戏界面，点进那个主播的直播间。
那个男主播已经开了下一局，他的弹幕里也有许多带着余茵主播的粉丝在要求他删号的。
“回去守着你主子的一亩三分地不要在别人的直播间找存在感。”屏幕右下角的男人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在镜头外点了根烟，“她删我就删啊，她游戏输了让她把游戏账号删了啊。”
“现在的女主播真容易啊都不需要什么技术，叫几声哥哥、爸爸就有人帮她打了，会撒娇擦边就天下无敌了。不知道这第一怎么来的……”
“删啊，她删了我就删。不过刚刚也没说队伍里谁删，对吧？”他喊了一下队伍里另一个他带起来的不过万粉的小主播的名字，“等会儿你删一下，明天再开个新号，给你点关注。”
“我不要脸？对啊我就是不要脸，这是战术。除非他们四个人全删呗，我这四个人就全删。玩不起的全家死光。”
余茵气得发抖，语音频道里却陆续传来三个人的声音。
free：“删了。”
大飞：“删了。”
谢辰：“删了。”
余茵点进游戏账号注销的页面，毫不犹豫地选了确定。
她对着直播间在线的两万人，重复了一遍刚刚对方的话：“刚才他的话你们也都听见了，玩不起的全家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