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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容玠就在外头看着,宋窈哪还有心情慢慢挑?

她在一群人情绪各异的注视下,硬着头皮随便挑了两样,风止微笑着上前结账,宋窈迫不及待出了门。

楚云皎看着宋窈弯腰登上马车,气的脸都青了。

等马车离去,旁边的小姐妹们这才回过神来,脸色尴尬地打圆场:“原来那就是容侍郎府上的那个女人啊,虽然看不清脸,但肯定不如郡主天姿国色!”

“就是,你看她连盒脂粉都买不起,多穷酸!”

这话一出,场面顿时更尴尬了。

这缺心眼儿的,非要提醒郡主花了八百两银子,结果还反被打脸这件事吗?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果然,楚云皎脸色隐隐有些扭曲,咬紧了牙甩手朝外走:“不逛了!”

慧娘眉头一挑,看热闹不嫌事大:“郡主慢走,稍后民妇将玉露膏送到您府上!”

楚云皎脚步一顿,闷头走的更快了,连头发丝儿都充斥着怒火。

——

宋窈把手里攥着的两盒胭脂交给谷雨保管,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人。

容玠身上还穿着朝服,绛紫色华丽而不失庄重,尤其衬肤色,将他衬得色如春晓,眉如墨画,眉眼隽着几分随性散漫。

他也正在瞧她,瞳眸点漆,眼神颇有些耐人寻味。

宋窈顶不住先出声:“二郎今日下职倒是早。”

容玠唇畔携着隐隐笑意:“也是碰巧,不然怎么能瞧见嫂嫂此等英姿?”

她腮边微微一鼓,有些气闷。

果然还是让他听见了。

“那郡主仗势欺人,若她态度好一些,我让给她也不是不成。可她一上来就二话不说明抢,我岂能忍她?”

容玠目露诧异,品着她话音里的不忿,倏地低笑出声:“我并非在责怪你。”他眉眼闪过思忖,“方才听风止说,安宁郡主此人,素来嚣张跋扈,她父亲是淮山侯,一向深得太后倚重,倒是有几分嚣张的资本。”

容玠眼里掠过雪色,笑吟吟望着她:“不过嫂嫂也不必惧怕,放眼整个盛京,只要你别招惹到太后陛下跟前,我应是能让你横着走的。”

他语气温和,却不难听出嚣张狂妄。

宋窈莫名有种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感觉,这不就是她最开始梦寐以求的生活么?

她眼神若有所思,语气试探:“要是不小心招惹了呢?”

容玠眼神微微一凝,宋窈清了清嗓子,正要将这话题一笔带过,却听他语调懒散:“那就到时候再说。”

她面容一怔,心头有几分微妙,她颇为不自在地垂下眼帘,盯着裙摆上的绣花:“多谢二郎,我是说那两盒胭脂。”

胭脂事小,他是想给她撑腰。

容玠唇角弯起:“便是不用我出马,嫂嫂也能解决的很漂亮。”他话音微顿,“不过,往后你的一应支出,还是从府里走账吧。”

宋窈张了张嘴,他漫不经心地打断她,“唐伯为府中操持每月尚且还有五十月例。”

宋窈原本到了嘴边的话憋了回去,转为疑惑:“你连唐伯的月例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容玠神情波澜不惊:“风止是个大嘴巴,一天到晚闲不下来。”

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风止:“……”

“这是什么?请帖?”

宋窈看着谷雨递过来的花笺,面露困惑,“是给大人下的?”

谷雨摇头:“这帖子是下给夫人您的。”

宋窈闻言更加稀奇,一面接过帖子一面喃喃自语:“我才来盛京不久,人都不认识几个,谁会给我下帖子?”

直到她看到上面写着“安宁郡主”几个大字,顿时陷入了沉默。

霜降面色微沉:“来者不善,这是鸿门宴啊夫人。”

谷雨也皱着眉头:“您前些日子才和安宁郡主结下梁子,她别是蓄意报复吧?”

宋窈懒洋洋将帖子内容看完,唇角微翘:“不管是不是鸿门宴,看来这趟都非走不可了。”

对方明摆着是冲她而来,要是她找借口不去,恐怕次日她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的流言就会满天飞。

还没在盛京的贵族圈露面,便率先给人留下这么个印象,这对她来说绝不是好事。

阿珩巴巴地跑上前来,期盼地望着她:“娘亲去哪儿?我也想去……”

宋窈笑眯眯抵住他的嘴巴:“不行哦,你要乖乖在家听夫子的话。”

前几日容玠就跟她提过这事,阿珩如今的年纪已经可以开蒙,他性子有些顽皮,也是时候沉下心来好好改改。

寻常人家稍晚一些,可如今也不是没这个条件,何况容玠似乎对这个孩子抱有挺大期待。

二人在对待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容玠动作也快,迅速请了启蒙先生,从此阿珩开始了痛苦的学习之旅。

阿珩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微微瘪着嘴,眼尾无辜地下垂,可怜巴巴望着自家娘亲,试图让她改变心意。

然而宋窈早就习惯了他这套,对此根本无动于衷。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这孩子和容玠长的太像了,太早暴露在大众视野下,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阿珩惨遭拒绝,哇地一声跑开,去找最爱他的唐伯诉苦了。

一群人忍俊不禁。

谷雨眼神晶亮,捏紧了拳头斗志昂扬:“既然夫人决定赴宴,那奴婢这就去准备您的衣裳首饰,万万不能让那群人将咱们看轻了!务必要让您在宴会当日一鸣惊人,艳压四方!”

宋窈嘴角微抽:“倒也不必这么夸张……”

只是参加个宴会,又不是去选美。

然而谷雨充耳不闻,已经兴致勃勃去准备。

霜降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很快转身:“奴婢去监督谷雨!”

对待这个赏花宴,容玠的态度很是无所谓:“嫂嫂想去便去,不想去直接回绝。”

宋窈却心知肚明,拒绝了这个宴会还有无数个宴会等着她,容玠如今是各方争抢着拉拢的对象,同时也有无数人等着抓他的把柄。

身为他府里唯一的女眷,参加这些社交场合是必不可少的。

总不可能次次都靠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