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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鱼听到他这话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他本就是被大长公主安插在容家的探子呗。

然而,容家水深,而他是站在容诩一边的。

池鱼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看得江县令全身发毛。

那眼神就像是在考证,他到底哪一句话是真的一般。

而池鱼心里其实在想的事,容诩这家伙藏的够深的,这姓江的从来没怀疑过他与国师之间的关系。

不过,这姓江的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永平大长公主能将自己瞒了十几年的事告诉他,可见这人已经是她心腹中的心腹了。

只是,池鱼依旧没有完全信他。

甚至可以说,她比之前更加不相信他。

或许可以说,她不信的其实是这位大长公主。

虽然,所有的信息能对得上,但有些东西也不是不可以伪造。

更何况,就算那位真的是原身的娘那又如何?她早已经有自己的打算,并不想依靠任何人。

毕竟,哪怕是亲人,也不是没有被出卖的可能,反而,自己有实力才是最好的保障。

池鱼将信物还给江县令然后懒懒的道,“你说的事我知道了,只是不知你这位主子要我做些什么?”

江县令听出她这话中的防备,想替自家主子说些什么。

但到底和池鱼接触已经不是头一次了,知道此她的脾气,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而后想到大长公主的交待,对池鱼道,“主子说她如今便身陷囹圄恐不能护你周全。

主子希望你暂时不要去京城,以免被有心人利用。”

池鱼听了这话并没有反驳,不是因为大长公的要求,而是因为她本就没打算这么快去京城。

不说她自己的身份,便是小睿儿的身世也经不得人查。

若是贸然进京,她必须得考虑他们的安危才行。

只是,池叔明年不会参加会试,但后年的恩科定不会错过,到时,京城之行便成了势在必行的事了。

她的身世若是真的,那池家与大长公主的关系在京城应当不是什么秘密。

而那些知晓大长公主当年怀孕的人,没有找到当年那个孩子,池家的人又突然莫名离京,自然会有些联想。

若是不知道这些她或许还不担心,但既然知道了,她更不可能放池叔一人去京城。

江县令说完见池鱼半天没出声,还以为她是不同意,觉得大长公主限制了她的自由。

正想给池鱼解释一下大长公主如今的难处,却听池鱼冷声道。

“我不管她有什么谋算,但两年……”

池鱼说到这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之前的话不对,换个方式道。

“我最多给她两年时间,两年后朝廷若是开恩科,到时我一定会进京,若是与她的谋划有什么冲突,还请她自己做好准备。”

说完这些,池鱼便不再理会江县令,推门出了书房,离开县衙。

而在池鱼离开后,江县令也第一时间,叫来心腹交待了几句,让他快些回京复命。

至于,那块池鱼不肯收下的玉佩,他是万不敢随意让人拿走的。

只等主子的特使过来,再一并上交。

池鱼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回庄子上,而是去另外几处存粮的地方看了看。

直到天色将晚,才让人备车。

秋月始终跟在她身边,但江县令所说的话太过机密,还是让人将她支出去了。

现如今看着池鱼似乎有些心绪不宁的样子,不由得问道。

“主子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池鱼摇了摇头,永平大长公主的事,对她来说还不算什么事。

她在想的事是关于容诩和后山的。

如今第一场雪已下,她也是时候和池叔、池婶他们暂时分开,先回村里一段时间了。

只是,她还没想好要用什么理由,才不会被他们发现不妥,这才迟迟没有回庄子上去。

秋月听到池鱼想回村子,想了想给她出主意道。

“要不主子就说村里有事,村长让人传话叫你回去一趟?”

池鱼摇了摇头,这话没有什么可信度。

不说周雨还在这里,村长若是真的让人来传口信肯定会来庄子上,而不是去酒楼,顺便还能看看自家闺女。

现说了,池鱼浅笑一下道,“你当你家主子是什么重要人物不成,村子里有什么事村长都解决不了,就该找衙门了,而不是让你主子回去。”

毕竟,在那些人眼中,她再有本事也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一个,有什么事自有他们这些叔伯顶着,还轮不到她。

就算要商量也该是请了她叔而不是她。

只是在秋月看来,她家主子是最厉害的,那些人都比不了,才会说出那种在旁人看来有些可笑的话来。

很快来接他们的马车便在二人面前停下,只是这次赶车的不是家里的小厮,而是容三亲自坐在了车夫的位置。

池鱼眉头一挑,知晓他亲自来赶车,八成是有什么事,也没问便直接上了车。

等了马车出了城,走上空无一人的官道,容三这才开口道。

“主子,容公子回来了。”

这与池鱼猜想的差不多,虽然自己说了想要山里那批人,但容诩不会放心将这些事仅只交给她一个人处理。

容诩会回来在她意料之中,只是时间上比她想的早了不少。

她原本以为容诩至少要等第二场大雪下下来后才会现身,没想到这么快他就等不急了。

池鱼让秋月将帘子打开一些,随后问道。

“他回村里了?”

容三点了点头,随后道,“今日中午回的,容四过来回消息,顺便问主子何时回村。”

池鱼这下也不纠结了,容诩回来,她有的是借口回去。

便又问容三,“容四还没走吧?”

容三应道,“还没,等主子您回话。”

池鱼知道他们之前有特殊的联系方式,甚至可能不用见面就能通传消息。

便对容三道,“你让容四明天一早去家里一趟,就说是容公子病了,请我回去。”

容诩那身体在池婶眼里就和纸糊的一样,若是说他病了,池婶一定不会拦着自己回村,到时若是遇上大雪,自己被耽搁在村进而也很正常。

实在不行,便让人回来说她是被容诩的病情耽搁了也行。

池鱼觉得自己这主意十分不错,原本还有些拢着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容三听着自家主子语带兴奋的诅咒前主子,心里十分复杂,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秋月见池鱼问完话,又立马把帘子合上。

还生怕池鱼吹了冷风冻着,连忙拨弄起桌上的小炭炉,烧水给她泡了一盏热菜暖手。

池鱼知晓自己明天会离开,回家后陪池叔池婶他们吃了晚饭后,便叫秋月帮她收拾东西。

至于池睿,这次她没打算带他,毕竟,这次回村不会留在村里,而是会上山。

山上危险未知,若是将他一个留在村里,她也是不放心的。

池鱼这边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便吩咐秋月回去歇着。

毕竟,收拾的痕迹不能太明显,不然,回头被池婶发现了不好解释。

次日一大早,几乎一家人才刚吃过早饭,容四便赶了过来。

瞧着他身形俱疲的样子,若非早已经收到消息,池鱼还真以为他真是一大早从村里赶来的。

池婶一听容诩回来了,而且还犯了病,想也没想便催人去备马车。

池鱼知晓她婶这关过了,便对她叔道,“叔我回村去看看。”

池叔不知为何,总觉得侄女这次离开,短时间不会回来,但他也知道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他们不该拘着她。

便点了点头道,“去吧,雪天路滑,注意安全。”

池鱼听到他叔这话便知道她叔八成是看出了什么,池鱼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池睿还想跟着一起,却被池叔拉了回来。

“睿儿,你前段时间和姐姐出去一趟已经把功课落下了不少,这些日子你便同爹一起在家温习吧。”

池叔这话都出口了,池睿也没有不听的道理,只是那双牛眼睛仍旧看着池鱼,可怜兮兮好像被抛弃的小狗崽子一般。

池鱼也没有因为他这般就心软,拍拍他的脑袋道。

“睿儿乖,姐姐是去给你老师看病,带着你不方便,再说姐姐很快就会回来。”

池鱼他们做事一般不会避着池睿,池睿心里清楚,她这次回去肯定不是什么看诊,只是姐姐不带他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他也就仅委屈了一下,便对池鱼道。

“姐姐放心出门吧,家里有睿儿照看着不会有事的。”

池鱼看着他这般懂事的样子,好笑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接过秋月递过来的小包袱,便直接上了马车。

马车出了庄子顺着官道前行,池鱼问容四。

“你们在哪里把尾巴甩掉的?”

容四听到池鱼的问话,也没瞒她。

“主子带我们去上阳郡转了一圈。

那些人不是喜欢玩刺杀的把戏吗?主子比他们还有钱,干脆以牙还牙,在黑市放了话,以高出他们十倍的价格,买他们的命。

如今,只怕整个黑市中能接这种任务的人都去找他们麻烦了。

他们自顾不暇,自然没功夫再盯着主子了。”

池鱼也没想到,容诩竟然还能想到这骚操作,这是不是也说明了,只有有钱才能这般任性。

知道,他们没事,而且也将那些追杀他们的人甩干净了,池鱼也算是放下心来。

毕竟,真要将那些人招进村,那大柳村那些人加起来也不够他们砍的。

如池叔所言雪天难行,虽然,已经晴了一天,但路面还有积雪,她坐在马车中,晃悠了一上午才到家。

这马车太显眼,她才刚到家没多大一会,隔壁的周婶就来了。

关心了几句池婶的身子,知道她在庄子上挺好的,又给池鱼送了一些她做的一些腊味才回去。

池鱼也回了一些礼,才将人送走。

她回来的事瞒不了人,便干脆大大方方的,又让人去了村长家一趟,告诉他周雨在县城都挺好的,这才去了隔壁院子。

许是天气的原因,容诩虽没发病,但脸色还真是不太好看。

池鱼给他把了脉,告诉他之前的药接着吃。

便问他道,“地方确定了吗?”

容诩知道,她说的地方指的是什么。

于是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下了雪后,那些人的踪迹更好发现。”

之前他和沈玉上山,也只摸到了他们大概大位置,还没缺定具体的藏身地点,便中了招。

现在这大雪一下,山下的人根本不会上山,他们的人除非不活动,否则,藏身的地方铁定暴露无疑。

而那完全是不可能的,那里藏的是五千人,可不是五人、五十人,不说别的,就是光这些吃喝拉撒也不可能完成不动。

只是说到这容诩面色也带着些凝重,顿了顿道。

“昨夜接到容二传回来的消息,地方虽然已经确定,但是他们藏身的地方,却是易守难攻的。

他们藏身在一处山谷中,她进出只有一条,只供一人出入的沿缝,且有人严密把守。

而那地方还布置了不少机会陷阱和毒药,想悄无声息的进去,只怕没那么容易。

若是直接将人灭了,或许还容易点,但若是要将那些人全收了,便要保证这些人全活着,这可没那么容易。

然而,池鱼心里却已经有了盘算。

敲了敲桌面道,“明天你让容二带我上山就行,别的你不用管。”

池鱼这次出来,庄子上新训练的暗卫,她带了一半过来。

这次的行动,她决定试试他们的身手。

容诩听到她这话不由得吃了一惊,“你打算孤身犯险?”

池鱼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她没有依赖别的人习惯。

虽然,她会因为合作的关系,她会要求容诩帮她办事,但她从来没有理所当然的想过,容诩的资源是她可以随意挥霍,容诩的人是她可以随意调用的。

就算和他有合作,也是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来的。

然而,容诩显然对她的做法很不理解。

她手头上有多少人,容诩还是知道一些的,甚至,为了拿下那些人,他已经从周边的郡县调集了不少人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