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还有在乎的人,就没有她桑妈妈不能拿捏的硬骨头。
等到她把这人弄到手,非要将她卖去那种最低贱最肮脏的地方,要让这天水县的人都看看,和她桑妈妈作对会是个什么下场。
如是想着,桑妈妈又忍不住回头恨恨的瞪了池鱼一眼,连县太爷问话都没听清。
而池鱼也被她这一眼恶心的不轻。
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思。
只是池鱼却并不怕她,因为她也没打算放过她,这种人再留着就是个祸害。
而且她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难不成她以为来个恶人先告状,旁人就能信她?
江县令听到桑妈妈这话也是眉头紧蹙,这女人把他当什么了?
他不过是按规矩例行询问而已,难不成她以为自己会昏聩到升堂问案,连原被告都分不清。
“啪!”
惊堂木重重拍下,江县令沉声警告道。
“桑氏,公堂之上每句话都将记录入卷宗之上,但敢说谎别怪本官大刑伺候。”
江县令警告完又将目光投向池鱼和周辰,像是在问他们可有话要说。
池鱼不明周辰刚刚阻拦她是何意,看到江县令的眼神,本欲开口却又被周辰抢了先。
只见他上前一步拦在池鱼面前,冲着上方拱手一揖才道。
“回大人,学生乃是原告,学生告这位桑氏仗势欺人,当街强抢民女。”
周辰那些同窗可被他这话吓得不轻,连忙给他使眼色,暗示他不可逞强。
要知道,他虽有功名在身,但这女人可不是一般人,伢人虽算不得正经的官府的人,但也能算得上半个。
这要是搞错了,周辰可就摊上大事了,县太爷或许不会太过苛责,但到底会摊上个是非不明的名声,于以后仕途无益。
天下学子何其多,便是周辰学问再好,朝廷如何会重用一个事非不明,行事莽撞之人。
若非是公堂之上,他都想敲开这家伙的脑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为了一个同乡,真的要将自己的前途全部搭上。
可转念一想,也正是周辰这样,才值得他们深交不是吗?
池鱼不是傻子,看到周辰那同窗的脸色,也知道周辰出这个头,绝对承担着什么。
刚想出声解释,却被周辰连忙拉住她。
“不可。”
见池鱼一脸迷茫,周辰不得微微侧身,借着前面肥胖的身子遮掩悄声给她解释道。
“官伢属衙门制下,那女人是官伢的伢人,吃着朝廷的俸禄,身份相当于女吏,她有一点没说错,她算得上是半个衙门的人。
就是她真的犯了事,你若是告她,便也是民告官,按例要先打二十杀威棒。”
但他不同,他有功名在身。
池鱼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难怪之前她想说话,周辰便拉她。
可……
池鱼想了想问道,“你不怕这事是个大乌龙,我会连累到你。”
周辰闻言勾唇一笑,“不怕。”
“别说池姑娘不会搞错,就算搞错了又有什么关系,左右她当街想将你抢回去这事是真的?刚刚看热闹的都可以作证。”
池鱼听到这话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心想这家伙不仅读书厉害,还不迂腐,周雨到是有个好哥哥。
池鱼暗间勾唇,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拍了拍周辰的手臂笑道。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受牵连。“
江县令将两人切切私语看在眼里,但却当作没有看到。
继续刚才的审问道,“本官再问一次,谁报的官,谁是原告?”
周辰和那姓桑的齐齐上前一步,只是还没等他们开口,县太爷便将目光转身周辰那同窗问道。
“秦学子,你来说说是谁让你来报的官?”
桑妈妈原本不知这报官的是谁,还当是那些看热闹的人没事干,报了官应当就离开了。
左右没有人证,她才敢冒认,没想到这报官的人不仅没离开,还留在这公堂之上。
都怪她刚刚一时心急,压根没发现这学子竟是早在他们来之前就在这公堂之上了。
被点了名,那位姓秦的学子,也上前一步站在周辰身侧拱手一揖道。
“在下是受同窗周玉疏所托前来报官的。”
秦学子一句话道明原委。
江县令顿时脸色一寒。
““啪!大胆桑氏,公堂之上岂容尔等信口开河。”
随着惊堂木再次重重落下,江县令冷声呵斥道。
“来人,掌嘴十下,以儆效尤。”
桑妈妈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磕头救饶道。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小人不是有意说谎的,实在是小人真的有冤要诉,小人也要状告这几人。”
江县令闻言却并没有收回命令。
只厉声道,“便是如此,也是这二人控告在先,你有何冤情等此案了结,再诉不迟。”
言下之意,这并不是你在公堂之上说谎的理由。
说完抽出令签交给身边的官差。
那官差拿了令签也不含糊,举着令签便朝着桑氏嘴上抽去。
第一下被那桑氏躲了过去,差点没扇到旁边的人,官差哪里见过这种上了公堂还敢躲的人。
立马叫来两个同僚,死死将人按住,原本没想下重手的,这下也不再留手,结结实实抽了十个嘴巴子。
桑氏倾刻间便肿成了一个猪头,牙齿都被抽松了。
桑氏心里那叫一个恨啊,连带着看着江县令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怨毒。
只可惜,却这会子没有人会理会她。
江县令见打完这才接着问案。
“周学子,你缘何让人报案,从实道来。”
周辰也不含糊,指着那桑氏道,“此人带着一众打手,当街强抢民女,想要抢行绑走学生同乡,学生多翻劝阻无效,无奈只好托人报官。”
周辰说着还往旁边让了让,将身边的池鱼让出来,让江县令看清苦主。
然,江县令只觉得额解直抽,这桑氏是真的会上赶着作死。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敢把主意打到这位头上,都不用她亲自出手,那位的人都能直接结果了她。
可想是这样想,但案子还要接着审。
“桑氏,些事可当真?”
桑氏此时嘴疼的厉害,但却不得不忍着疼为自己分辩道。
“大人这人说谎。是这丫头先拐了我家……嘶……家奴,奴家才让人拦得她,当时只想请这丫头去官伢里坐坐,把这事说清楚而已。
哪里想到这些人倒打一耙,不仅不肯放人,还把我家下人都打伤了。”
桑氏边说边吸气,她是真的疼啊,这些人下手也太黑了点。
她这般花容月貌,他们怎么能下得去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