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的笑容缓缓淡了下来。
她这次退亲,本来就会惹来不少闲话,而她又从黄家身上薅了不少羊毛。
这事就算他们家的人想瞒着,就黄家那两口子的品性也绝对会传的人尽皆知。
虽然,他们家的人都知道这是她该得的,但别人不会这么想,反而还会眼红。
再者,她家本就没有多少田地,这牛留在家里,这要是旁人来借,她不论是借谁不借谁都容易得罪人。
也会让叔婶跟着为难,倒不如主动舍出去,倒省了她不少事。
而她真要用车,直接去村长家拉就是了,本就是她自家的牛车,难不成别人还能不让她用?
还省了喂牲口的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等看不到周雨的人影了,池鱼才转身进屋。
一进院子便看到池家老两口都站在门口一脸欣慰的看着她。
以前的小鱼儿性子太倔,说得直白点就是认死理,有点不通人情世故的味道。
池家两口子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池鱼冲两人笑笑,扶他们进屋,便径自去收拾她的草药了。
池家两口子一看那背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知道她又上山了,池婶还想说什么,却被池叔一把拉住,冲她无声的摇摇头。
池婶看了看池鱼,眼中心疼遮掩不住。
“唉……”
但终究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返身进了厨房给叔侄俩准备晚饭去了。
而池鱼解决掉与黄家的婚事后,心情不错,一边哼着小调一边处理着今天挖回来的草药。
只是在翻到那块,她随手扔进背蒌的玉佩时,脸色纠结起来。
原本,她的确是挺缺钱的,可经过黄家之事,手中的银子也够她撑一段时间了,手上的这块玉反而倒是成了烫手的山芋了。
池鱼拿在手里掂了掂又看了看窗户,抬手作了个欲丢出去的手势。
可想了想,到底还是收了回来,听那人的意思,这玉好像还是什么重要的信物,她这要是随手丢了,万一被人捡去了也不好。
想了想池鱼终究还是没出手,而是拿水将上面的泥和草汁冲了冲,收进荷包里。
寻思着哪天得空进城一趟,将这玩意还回去才是,再者这银子多了又不咬手。
是夜,两老口相伴入了内室休息,池鱼却有些无心入眠。
白天林子里的事,让她产生了一些危机意识.
看来,就算换个世界也不能太过贪图安逸,也是时间将功夫捡起来了。
如是想着,池鱼便干脆脱鞋上床,盘膝而坐,前世的功法她早就烂熟于心。
不过片刻,便感觉有股热流在小腹间涌动,池鱼抑制不住的勾起唇角,她都没想到这具身体竟然有此绝佳的根骨。
一夜的修炼池鱼不仅不觉得累,反而更加精神奕奕。
看着东方已经泛白,既没有睡意,便干脆下床活动了下筋骨,顺便将早饭给做了。
等老两口醒来时,发现不仅厨房里冒出寥寥炊烟,就连院子也被收拾的干净整洁。
就算以往池鱼也一向勤快能干,但也不会起的这么早。
池婶一看,顿时忍不住一阵心疼。
“丫头,你怎么起这么早?可是没睡好?”
池鱼一看,就知道她婶子这是想岔了,以为她是因为退婚的事睡不着。
池鱼顿时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道,“婶子,你想哪去了。”
“我就算因为甩了那一家嗜血的蚂蟥高兴,也不至于高兴到睡不着了。
这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吗?”
说着又把自己的小脸凑上前去,让池婶看个仔细道。
“婶,你瞧我这脸,像是失眠的人能有的神采吗?”
池婶听到这话果然仔细的看了几眼,别说,还真不像。
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那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池鱼正打算和他们说一会想去城里的事,听到池婶问了,便干脆直接说了。
“我昨天在山上找到一味药,可以治叔的腿,我今天打算去镇上药铺看看,要是能将药配齐,也能早些将叔的腿给治好。
都拖了这么多年了,再拖下去也不是事啊。”
池婶一听这话,不禁眼前一亮。
“小鱼儿,你真的找到,当年你爷爷说的那味药引了?”
当初,池叔的腿受伤的时候池老爷子还在世,以池老爷子的医术想治好自己的儿子到也不是什么难事。
儿子的腿他是能治,但却少了一味药引。
只可惜,当年的池老爷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叱咤的神医,想要什么自有大把人的求着送上门。
而只是一个隐姓埋名,偏安一隅,医术还算高明的游方郎中而已。
为了那一株药引,池老爷子可以说是费尽的心思,只可惜最终依旧一无所获,而这最终也成了他的心疾。
池鱼还是在老爷子走后,收拾他的遗物时,无意中发现老人家留下的手札,才知道她叔的腿不是治不了,而是没有药。
这事其实,池家老两口早就知道的,只是一直瞒着池鱼而已。
只是没想到,池鱼竟然也早就发现了。
“许是冥冥之中的注定,那天我从山上滚下去的时候,正好落在那药旁边。
我估摸着这两天药材就快成熟了,昨天便上山将它采回来了。”
说着还带着几分炫耀一般,从一边晒药的架子上取了一株明显已经简易处理过的药材给夫妻二人看。
二人虽不认识多少药材,但这株药引却是十分熟悉的。
池叔想接过药引细看,却又生怕弄坏了,手伸到半道又赶紧缩了回来。
池鱼笑着拉起他的手腕,将药材放到他手中。
“叔,这药我已经处理过了,但还要炮制一下才能入药,我一会要去镇上一趟,剩下的活就交给你了。”
池叔也跟着池老爷子打过几年杂,只不过,实在没天赋,老爷子便歇了教他学医的心思。
别的不行,这炮制药材,他到是学到一些,往常池鱼上山采药,多半也是他帮着收拾的。
手艺虽不到池鱼,但却也不差。
听到侄女这话,池叔也是狠狠的拍了拍胸口道。
“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池鱼看着一个才刚三十出头的男人激动的向个孩子一般,也不免有些感触。
池婶早就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扶着池叔的胳膊,一个劲的道。
“老头子,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池鱼突然觉得这两人有点没眼看。
一个才二十七八,一个刚刚三十冒点尖,一个个都是风华正茂的大好青年,看他们却成天老太婆、老头子的还真是别扭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