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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挂着紫色帷幔的三架马车缓缓地行驶在幽州官道上,托上代世宗皇帝的福,大衍境内的官道基本上都被北洲战犯用石板翻修过,因此马车稳稳当当,并不颠簸。

不少原本牵着马走在大路上的江湖客,见这马车上的紫纱帷幔和叮咚作响的银色铃铛,都十分自觉地让出路来,或是往道边上凑了凑。

没办法,谁也不想一个不注意惹到了蓝家人。

这两年蓝家人在江湖上风头无两——准确地说,是蓝家双姝名声在外。

蓝家少主蓝林,人送外号紫衣小剑魔,一手刚猛的冲河剑法使得那叫一个出神入化,再加上又有蓝家变化莫测的蛊术傍身,于是不到二十五便位列十大剑客第十,堪称天之骄女。

至于蓝夕,更擅长蛊医,她背后常年背着把竹刀,只是鲜少见她横刀出鞘。

不过蓝夕并不是因为武艺出名,而是因为她和蒙山派出身的血衣仙子的一段旷世奇恋闻名江湖,据说这段畸恋还把亲妈、现任蓝家家主蓝沄剑气得差点吐血。

但那又怎样,蓝家人行事向来诡谲,自诩正道的人士想寻她麻烦,也得打得过才行。

对于蓝沄剑来说,最让她头疼的,从来不是蓝夕公开自己有余桃之好。

因为蓝林和蓝夕从小到大都很让她头痛,头痛的不止这一件事。

蓝夕拉着血衣仙子莫讲仇到她跟前时,她的第一反应甚至不是她们俩是不是有一腿,而是蓝夕是不是在蒙山派闯祸了。

比如往魂灯老尼沈佳的爱徒脸上画王八,气得她亲自找上门来之类的。

“娘,原来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着四六?”蓝夕本来也没觉得自己带莫讲仇见娘亲会怎么样,她明面上的教习师傅、实际上的亲爹莫问心都没说什么,自己娘亲就算反对……也无效。

虽然蓝夕会很可惜,但至少蓝夕不会太在意,得不到亲娘的祝福她拜堂的时候就去找亲爹坐高堂。

蓝沄剑深吸了一口气:

“你三岁跟你姐姐追着鹅满院子跑,四岁就会往蓝家子弟衣服上贴乌龟,十二岁用毛笔蘸恭桶水,往刑部侍郎家儿子脸上戳,十五岁诈死,手脚并用从棺材里爬出来,吓死了拍花子的老太太……”

如果和蓝林一样,只是用蛊虫捉弄人也就算了,蓝沄剑还能忍。

但当她想起蓝夕十五岁的时候倒扭着脖子,像只蛤蟆一样从棺材里爬出来,吓得在场众人失禁的样子,蓝沄剑的太阳穴直突突。

事后她师父赤发剑魔听闻此事,还捋着胡子沉默了半天,幽幽地评价了句:

“夕儿如此行事……颇有小九年少之风姿啊。”

蓝夕眼角余光看到了憋笑的血衣姐姐,不由得捂脸:“娘,你别说了……”

“你看看你干的事,哪件是能让我放心你没在蒙山派闯祸的!”

蓝夕张了张嘴,沉默了半晌,最终决定略过这个话题:

“娘,我打算和讲仇姐姐拜堂。”

蓝沄剑丹蔻轻点太阳穴:“嗯,然后呢?”

“您要是不同意,我就去找沈叔叔了……”蓝夕偷眼看了看老娘的脸色,娘没说不同意,感觉有戏。

蓝沄剑眼角突突得更厉害了,真想骂一句,沈飞阳又不知道你是她的种!知道了她肯定早就打断你的腿!

“什么时候办,在哪办,打算要多少银子?”蓝沄剑又深吸一口气,不断地在心里劝自己,是亲生的。

蓝夕一愣,看了看没说话的莫讲仇:

“娘,三书六礼不做了么,也不见一见亲家了么?”

蓝沄剑这才想起这回事来,怪她,她没结过婚,早就忘了婚礼还有什么流程了。

于是她转头看向了莫讲仇:“孩子,我久不出山,中原之事所知甚少,不知如今莫大哥身在何方?”

莫讲仇笑道:“前辈,爹爹如今在鲲城安家,离着徒太山也近些。”

小时候在郢都一口一个蓝姐姐地喊着,现在蓝姐姐要变成丈母娘了,莫讲仇总觉得喊姐姐伯母非常的怪异。

蓝沄剑点头:“如此,武林大会后,我当亲自去拜会莫大哥。”

蓝夕见事情成了,笑嘻嘻地和亲娘告辞,蓝沄剑看蓝夕这样恨不得给她两脚,但又想到是亲生的,莫讲仇还在,只得挥挥手,骂了句爬。

人走了没多会儿,马车上的银铃再次轻响,蓝沄剑眼眸微垂,没好气地说:

“你怎么来了?”

一身墨竹白衣的老者出现在马车的下手位上,他腰挂青竹笛,随手将竹剑立在一旁,撩起长袍,翘了个端正的二郎腿,随后故作姿态地捋了捋下巴上花白的络腮胡。

“偶见故人,前来叙旧而已。怎么,蓝家主不欢迎老朽?”

蓝沄剑翻了个白眼,“少在这装腔作势,老东西,易容的脸皮丑死了。”

来人轻咳了两声,换回了本音:

“怎的,蓝沄剑,看不起我江湖第一飞竹剑客?要不咱俩过过招?”

“哼。”蓝沄剑撇过脸, “沈飞阳,你不会是没带钱出门,跑过来蹭车的吧?”

“咳。”沈飞阳摸了摸鼻子,摸到了假面的触感才收手,“这不是刚好顺路吗?”

其实是她出门看见了卖西域葡萄酒的,喝了好几壶,又点了半扇羊,两坛五十年的女儿红,一下子没兜住,钱就花完了。

蓝沄剑也不再揭她老底,只是看了她一眼:“一身酒味儿,上了年纪,也不想着爱惜自己的身体?”

沈飞阳只是笑笑:“近些时日喝酒时悟到了新的剑法,喝得半醉不醉才能演练出招数。”其实是她喝多时乘着酒意练剑,逐渐摸索出来的。

“哦?”蓝沄剑登时来了兴致,“待到幽州时,你我切磋一番?”

“正有此意,不过幽州烧刀子好像半钱银子一坛……”

“我请你便是。”蓝沄剑不差钱,又有新的剑法可以领教,心情也好了许多。

“不对,怎么不见那位和你一起?”她这才反应过来,沈飞阳竟然是独自一人来的,卫茗徵居然能让她独自来见自己?

沈飞阳耸了耸肩:“她又不参加武林大会,来不来有什么要紧的?”

其实是燕王世子卫甯沉,偷偷带了皇长女来,卫茗徵坐外甥和孙女的马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