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九一大早,李耀安和李耀光就提了考篮往贡院去。
这些天他们没有出门,但丹青带回来的消息也令人心惊。
一个有些名声的举子被人从楼上推了下去,现在还在医馆躺着。
推他的人是个醉汉,但这醉汉在赔了钱之后就不见人影了。
还有人走在大街上,被人从楼上扔下来的花瓶砸中的。
还有什么,善良书生买下卖身葬父的美貌女子的。
更甚至,还有人在会试前两天,因为误食巴豆而拉虚脱了的。
简直花样百出。
这吓得还想出门逛逛的李耀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个闺阁小姐。
李耀安也被丹青和李木头看着,不让出门。
会试每三年举行一次,二月初九、二月十二、二月十五日分三场进行。
第一场,四书释义三道,经义四道。
第二场,论一道,判语五条,诏、诰、表内选答一道。
第三场,经史策五道。
会试由礼部主持,各省的举人及国子监监生皆可应考。
又称“礼闱”“春闱”,考三场,每场三日。
另有同考官20人,多是翰林院的官员充当。
他们要负责考试时的弥封、誊录、校对、阅卷、填榜等手续。
若是他李耀安有幸入得翰林院,说不定也会在某一天成为同考官。
把篮子提在身前,双手连同衣袖,将考篮遮住。
这要是被人陷害了,可没有人听你喊冤。
通过层层检查,进入了贡院,根据抽到的号牌找到自己的号房。
李耀安不由得庆幸,自己运气是真的好,还是没分到臭号附近。
李耀安上上下下检查了自己的号房,还拿了油纸,将屋顶给填了填。
拿了帕子将两块木板都擦了擦,这让对面看到的人,觉得李耀安是真事儿多。
等所有检查都完毕了,李耀安就乖乖坐好,等待发卷。
第一场对于李耀安来说,根本不是事儿,但为了怕写错字,还是在草稿上写了一遍答案。
确认完全无误后,再在卷子上写答案。
第三天出去的时候,他丝毫没事儿。
第二场的时候,下起了春雨,春雷也打得震天响。
李耀安这边除了冷了点,倒没有其他什么感觉。
第二天起来写卷子的时候,喉咙稍微有些不舒服,李耀安赶忙拿了一片老姜,含在嘴里。
对面的兄台,头发都湿了,打着哆嗦,在收拾残局。
出考场的时候,李耀安迟迟等不到李耀光。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李耀光才晃晃悠悠地出来。
李耀安和丹青连忙上前扶住他,摸了摸他的额头,一片滚烫。
上了租来的马车,赶忙往家赶。
李耀安拿了李耀明给的伤寒药丸,化在水里,喂给了李耀光。
丹青烧了热水,让两人洗了个热水澡。
在收拾好了之后,李耀光拉着李耀安哭了。
“我看题,我都会做,我也用油纸填了屋顶。”
“但架不住,真倒霉,屋顶的油纸被老鼠给啃了!”
“这雨一下,我脑袋都晕乎乎的,这卷子咋写的,我都不知道!”
“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去,去了能不能翻盘。”
李耀光的担忧被杨府请来的大夫化解了,这大夫进来先给李耀安喊了脉。
发现这人,还挺健康,那杨管事干嘛一个劲儿让他先看这个?
害得他以为,这坐着的少年有什么不治之症。
看了这个坐着的,再去看了看躺着的李耀光。
大夫直接说:“先躺个三天,吃三天药吧。”
“就你现在这样,明日去了贡院,也是写不好字的。”
李耀光不信邪,等杨管事带着大夫走了,愣是拉着丹青给他准备笔墨。
结果还真是,写得东倒西歪的,根本不能看。
第三场,李耀安自己一个人去。
安安全全写完了,什么事也没发生。
一般来说,李耀光的运气极好,若是他中途因为一些原因退出来,那必定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儿。
结果风平浪静,什么事儿都没有。
三场会试都结束了,考官们开始工作。
有一个翰林倒霉,拿到了李耀光第二场试的卷子。
誊抄的时候,简直就要被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歪歪扭扭,全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