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草草转头看去,此女子从马车里探头出来,看起来有些陌生,只是她想不太起来了。
“你是?”
女子笑嘻嘻的说:“我是静月,你的师姐呀!你忘了,千佛节,我见过你,之后你总是无影无踪!”
“哦,是吗?我不太记得了!”
钱草草尴尬一笑。
“我很少上山的,只是每月都会去拜访师傅,昨日我上山去,师傅说你下山了,会来应试,让我见到你了帮衬一二,嘿嘿,你看这不瞧了吗?”
“那师姐你这是?”
“我去应试啊,你背上是谁呀,不重吗?赶紧来马车里坐…”
她的话刚落音,马车内却传来几声男子的咳嗽声。
钱草草有心拒绝,哪知这师姐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开始下车拽。
钱草草看着师姐这热情劲儿,也不好拂了人家面子。
刚进马车,才看见车厢里居然还有一男子,她扫了两眼,眼前男子目深如墨,气质风轻云淡,温婉如玉,又显得飘逸动人,眉宇间透着高洁的书卷气,更是有股远离尘嚣的纯净之美。
可盐可甜,在现代看来也算是帅哥一枚。
她却不知道,那是不熟悉,熟悉之后,她会发现她看走了眼。
“静音,这是我二弟,怎么样,是不是玉树临风啊!”
见钱草草疑惑,她开始打趣道。
“好啦,不逗你了,我叫言子静,这是我二弟言子卿,静音你叫钱草草对吧!”
“肯定是师傅说的吧!”
钱草草笑了笑!
“不对哦,是大师姐说的,哈哈!”言子静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开心调侃。
说完她指了指钱草草怀中的人问道。
“对了,你身边这位是?”
“这是我夫郎,杨子成…”
钱草草微微一笑。
一路上,言子静吧啦吧啦的问个不停,似乎对什么事情都很好奇。
言子卿听了两人谈话,微微皱眉,打量了钱草草一番,冷言问道:“你不是源州人,为何来源州应试?你们广河县是源州附近最大的县,也有县试,你却直接府试…”
钱草草一听,蹙着眉,脸色稍许不快,这人莫不是怀疑自己攀高枝,以为自己图她们什么吧?
她微微皱眉,冷声说道:“既然不欢迎,那我还是下车吧!避免感觉我是有预谋似的…”
说着,她做出要下车的举动。
“唉,草草,我弟开玩笑呢!你都不认识我,要不是师傅常常提到你,我也不会留意一二…”
言子静急忙拉住要下车的钱草草,转头瞪了一眼自家二弟。
钱草草只好再次坐了下来,一路上,几人没在说话。
源州府衙…
今日来源州府衙靠童生试的可以说都是关系户,一般人家在县衙里考试,然后再府试,来府衙考试的都是学堂以及各处县令推举上来的,要么就是在源州学堂里前十的学子。
钱草草没有上学堂,要么由村长举荐到县试要么由县令举荐直接府试,八月院试和明年三月的乡试皆在源州府衙举办,其实她也想提前熟悉考场,谁知谭县令都替她想到了。
“吁吁~”
随着马夫的声音,马车停下,缓解了大家的尴尬。
车外传来马夫的声音:
“大小姐,二公子,县衙到了。”
“好,知道了”。
言子静应声而答。
她看向言子卿,正脸严肃说道:“你带他去找间客栈先休息,我们应完试在此处汇合…”
言子卿微微皱眉,“为什么要我去?”
“你敢不去,就打断你的腿!”
“去,去,我去还不行吗?”
言子卿翻了一个大白眼,放下车帘。
“大小姐,我们先走了…”
“好…”
二人目送马车离开后,转身来到了县衙门口。
因为此时尚早,排的队伍并不长。
县衙门口后五位带刀的衙役站在门口维护秩序,还有四名捕快浓眉大眼的,进去一个搜身一个。
门口另外还坐着4位女先生。
每个女先生面前有一本册子,每上前四个考生,一一对应,一师一生。
钱草草站在言子卿后面,排四位考生时,她刚好下一轮。
只见末尾一个女先生看到言子静,微微一笑:
“子静来了呀!填个表赶紧进去吧!”
“好的,余夫子…”
言子静很快填完,走了进去。
余夫子见其他人还在磨磨蹭蹭,她抬头看向钱草草:“你到我这儿来吧!”
钱草草大步向前,递过应试举荐文书。
余夫子笑了笑,“是谭县令举荐上来的呀!”
“是!”
“钱草草?”
“对!”
“年更何几?”
“18!”
“噗嗤………”
众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18岁才考童生,确实比较丢人。
在凤庆国,10岁便可考童生,12岁秀才,15岁举人,16岁就可参加科考。
18岁,确实有点晚。
可言子静不也才考童生吗?
不过她是知府之女,之前一直在乡下静养,两年前才回来应试,自然没人敢笑话她。
“肃静!”
余夫子看着众人冷声吼道,再次看向钱草草。
“籍贯!”
“广河县,寡夫村!”
钱草草说完,余夫子拿出另一本册子,查找着是否有这人存在。
终于在倒数几页上找到了:“钱草草,年18,体型胖…”
余夫子再次抬头看了一眼,150多斤的样子,还算胖,她合上册子。
“好了,你可以进去了…”
确认身份后,钱草草走到了门口,两个捕快上前进行搜查。
打开包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问题后朝余夫子摇了摇头。
她很快通过了考察,钱草草和言子静一同进入了第四考场。
考场里面已经有一位夫子在场。
言子静在第一排最角落里找到了她的位置,那个位置看起来比较大,旁边还有一张大床。
钱草草在第二排第三个位置找到了自己的挂竹排的名字。
她扫了周围两眼,便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这四号考场大致可容纳上百人,目前到场的人并不多。
大约只有二三十余人。
桌上摆放着几张草纸,以及一尊方形的小砚台和白色小碗,碗里有半碗清水。
钱草草从袖子中取出自己的毛笔和墨锭,并将其摆放在右上角。
约莫坐了快小半个时辰,学子们陆陆续续进来,她看了一下,整个考场可能最多五十人。
接着一名抱着考卷的考官走了进来。
后面跟着四位身穿湖绿色官袍的考官,且皆为约摸四、五十岁的中年女子。
她们表情尤为严肃,身上的威严为为考场平添了几分紧张氛围。
一位主考,四位副考,看来是一排一个考官。
为首的考官环顾了一遍考场,看着无数名正襟危坐的考生,满意的点了点头,把试卷转给其他四位副考官。
才正言厉色道:“考场自有考场的规矩,想必在学堂里先生已经讲过,在此,我再重申一遍,大家要记住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莫要因为一时之举,自毁前程!”
“明白!”
学子们异口同声。
主考官才微笑的点了点头,示意几位考官分发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