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秀点头:
“那是当然啊,肯定不能白白便宜了日本鬼子。
你们过去的时候,记得多带点麻袋,虽然现在是夏末,但保不齐地里头的庄稼已经有能吃的了。
如果顺利的话,也可以把那些能吃的庄稼带回来一些,让兄弟们打打牙祭。
当然,那些带不回来的,肯定宁可毁了,也不会留给日本鬼子吃的。”
徐松柏仔细看了看日本鬼子补给点的布防图,搓搓手说道:
“大当家的,你看由我带人打头阵咋样?
我都好久没摸枪了,手痒得很。
好容易可以出去跟日本鬼子干架,简直已经是等不及了。”
蔡曼丽也主动请缨:
“秀秀,我也去吧,打从我受伤以后,都待腻了,也该出去活动活动腿脚了。”
曾峻岭看站起来请战的是两员女将,顿时感觉到面上无光。
这孩子正处于青春期,自我感觉自己已经是个男人了。
是男人,怎么能落于女子之后呢。
所以梗着脖子就站起来了:
“姑姑,打头阵这活还是该由我们男人来,哪里能轮到女人们上呢。
还是让我来打头阵吧!”
陈秀秀一听曾峻岭这声音,忍不住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曾峻岭正处于变声期,他这么梗梗着脖子使劲一嚷嚷,不仔细听,还以为是驴在哦啊叫唤呢。
那是相当的嘶哑难听啊。
徐松柏也听得一乐:
“哟呵,你这黄嘴丫子还没褪干净呢,就敢自称是男人了?
我就问你,你毛长齐了吗?
来不来的,还敢看不起我们女人了。
我们女人咋就不能打头阵了?
来,小男人,你给我好好说道说道,说道不出个理来,我可不依。”
山寨的胡子们平时说话那是荤素不忌,逮啥说啥。
徐松柏因为自小长得就膀大腰圆的,自来就在男人堆里打混,那嘴里更是啥都敢说。
与会众人听了徐松柏这话,更是哈哈大笑。
纷纷逗曾峻岭:
“就是,你毛长齐了吗?快跟我们大家伙说说。”
“嘿,你这点子岁数,就敢瞧不起女人了?信不信母老虎们发起威来,让你娶不成媳妇,啊哈哈哈——”
“哎,兄弟们,你们谁听过驴叫唤,哦啊哦啊哦啊哦啊——
你们看这孩子说话的动静,像不像驴叫唤,啊哈哈哈——”
把曾峻岭整得那是面红耳赤。
还是刘胜利看不下去了,曾峻岭可是他最稀罕的关门小弟子。
于是咳嗽一声:
“那啥,孩子也是好心呢。
这不是立功心切么,再一个也是寻思着,有困难,男人得先顶上去,咋能让女人们上呢。
因此可能啊,话说得有点不妥了。
但可不是真瞧不上女人啊,大家伙可别乱传。
要是将来我这小徒弟因此娶不上媳妇,那我可要找你们大家伙好好说道说道哦。
再有,孩子处在变声期,男人么,谁还没有这时候呢,笑话他声音像驴叫唤,这可不厚道了啊!
你们要是把我小徒弟给挤兑急眼了,他打你们到时候下手没个轻重,到时候可别怪我拉偏仗啊!”
大家伙本来也没恶意,就是逗曾峻岭玩儿呢。
包括徐松柏都不会对这么小的孩子有啥恶意,这个时期地小孩子,逞强好胜不是正常的么。
不过看曾峻岭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徐松柏也难得乐呵起来:
“嗨,大家伙差不多行了啊,待会把孩子逗哭了,咱们还得负责哄他。
没看人家老爷子都不乐意了么。
咱们说正事儿吧,哎,大当家的,你看我刚才提议咋样啊,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陈秀秀知道徐松柏这人单兵作战比较厉害,但是论带队行军打仗,她还真不知道徐松柏咋样。
不过一想到,正好蔡曼丽也主动要求参战,不如让蔡曼丽为主,徐松柏为辅。
这样即便徐松柏有啥处理不妥当的时候,蔡曼丽也可以从中间弥补一下不足。
于是说道: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派吴有光带领侦查小分队,前去补给点侦查一番。
如果情况属实。
我准备让蔡曼丽为主,你为辅,各领一支人马,提前埋伏在补给点左右两翼。
师父刘胜利和曾峻岭居中策应。
由三荒子带队正面攻击补给点,争取把日本鬼子的火力全部吸引过来。
我再派韩志刚和他儿子扒拉狗子等三不留派门徒,利用壁虎功,潜入补给点,从内部炸开一条通路。
你们俩带人按照布防图所示,从敌人防守薄弱地点,迅速进入补给点,消灭日本鬼子残余力量。
然后整合所有力量,争取快速有效地把敌人的物资,都给拿回来。
记住,能拿多少是多少,且不可贪多。
安全第一。
剩下拿不回来的,一把火烧光,也别给日本鬼子留下。
由吴东带领人马,负责半路接应你们。
当然,如果敌人过于强大,攻打不进去,千万不要恋战,保存实力,赶紧撤退。
记住了吗?
再有,这座补给点里的枪支弹药,如果咱们拿不走,那么最后的时候,宁愿全部炸了,也不要便宜敌人。”
“成,我们记住了。”
陈秀秀一挥手:“那就随时准备战斗!”
众人齐声应道:“是!”
安排完了攻打补给点的事情,陈秀秀按了按眉心,她得留守在陈家磨坊,不能随他们一起去。
主要是怕日本鬼子趁他们内部空虚之际,过来攻打陈家磨坊。
包括无常这些人,也得一起跟着她留守在陈家磨坊。
安排完了事情,大家伙都回去准备去了。
陈秀秀一个人独自坐在屋里,琢磨着看还有什么地方没有考虑周全的。
这时候陈俭背个小包袱走进来。
陈秀秀就问他:
“你咋来了呢?背着包袱这是要干啥去?”
陈俭微微一笑:
“姐,我要离开陈家磨坊了,过来跟你说一声。”
陈秀秀仔细看了看陈俭的精神状态,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心里就是一激灵,陈俭不对劲儿,非常地不对劲儿。
打知道刘玉蓝没了以后,陈俭就浑浑噩噩的,精神萎靡不振的样子。
可现在,陈俭平静得很。
跟过去的他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陈秀秀疑惑地问道:“你要去哪?是去参加抗联吗?”
陈俭摇摇头:“不是。”
“那你这是要去干啥?”
陈俭欲言又止。
陈秀秀念头一转,立刻说道:
“我跟你说陈俭,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儿啊。
更别去琢磨怎么把刘玉蓝的尸体给带回来。
日本鬼子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你去只能是给人家送人头去。
咱们真要是心里有刘玉蓝,那多杀些日本鬼子,才是对她最好的纪念方式。”
陈俭笑笑,说道:
“姐,你想哪儿去了。
你弟弟我不傻,我不会犯傻的,明知道日本鬼子布下了圈套,还硬往里钻。
我呀,只是想到小蓝子死了,那么这世上,从此以后就没了单闯这个人了。
日本鬼子也就从此少了忌惮之心。
可我如何能看着这帮日本鬼子如愿。
我要继承小蓝子的遗志,成为第二个单闯,代替她继续去暗杀日本鬼子。”
陈秀秀一听急了:
“陈俭呢,你知不知道为啥刘玉蓝能暗杀那么多日本鬼子?
那是因为,她本来是个女人,日本鬼子对于女人比较轻视,提防心没那么重。
而且,刘玉蓝是那老太太的师侄女,她跟着学了许多绝招,可以趁日本鬼子不注意,一招制敌。
再一个,刘玉蓝背靠‘在家里’,她那线人多如牛毛,有人给她打掩护,她才能杀完日本鬼子从容撤退。
可你不具备她的这些优势啊。
你看看你自己,人高马大的小伙子,谁见了你,不先充满了警惕心呢。
再一个,你自己单打独斗,枪法又不好,又不会武功,哪那么容易暗杀日本鬼子呀。
你可别犯倔呀。
真想杀日本鬼子,也得好好锻炼一阵子再说。”
陈俭神色坚决:
“姐,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
如果有一天我为了杀日本鬼子而死,你不要悲伤,也不要难过。
死了我一个,总会有千千万万个像我和小蓝子一样的中华儿女,为了保家卫国而抛头颅洒热血。
只要能把日本鬼子从我们中国赶出去,我们死得其所,死得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