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明德大师这样说,其他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大师,怎么了?安安这丫头没事吧?”
具体发生了什么,薄老太太不清楚。
方泽砚等人,也没有如实说。
早上看着两人甜甜蜜蜜分开,回来两个人却是昏迷不醒,她的心都要碎了。
薄文韬保持着冷静。
现在,只有他保持冷静,才不能乱了阵脚。
凌立雯看着薄钰和江芷安,眼睛湿了又湿,眼泪控制不住。
当妈妈的,最怕的就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比要了她的命还要让人难受。
薄文韬什么都没说,拿了纸巾替她擦眼泪。
他搂着凌立雯的肩膀,手轻轻用了用力:“立雯,不用担心。孩子们吉人天相。芷安那丫头,本领大着呢。她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儿子也会没事的。”
明德大师叹了一口气:“人昏迷后,只要七魂六魄都在,总有醒来的时候,但这小丫头和钰少,两个人似乎魂体都已不在身。”
他觉得他也许感觉错了,重新给他们贴了两张符纸,然后坐下来,闭上眼睛,结了一个复杂的手印,他跟着符纸进入虚无的空间去感应。
然而,前方出现了两个结界,随即,他被弹出,明德大师睁开眼,张嘴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明德大师!”
明德大师拿起手上的菩提手串,转动起来,细细算了一圈。
他脸上露出惭愧的表情来:“对不起,老太太,这次我无能为力。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景象。其实钰少在两个小时之前有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卜了一卦,卦象是凶。”
他说着,拿出了卜卦工具,是一只龟壳和几枚铜钱,卜完之后,明德大师仍然紧锁眉头,还是大凶。
他死死盯着龟壳看,倏然眼前一亮:“虽然是大凶,但在这大凶之中,却藏有一线生机。”
他看着江芷安和薄钰,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只是,现两人魂魄已然离体,肉身若要保存如初,需要千年人参入药,只是这千年人参却不是那么好寻。”
他话音刚落,江声倏然开口:“我可以,声声可以。把声声煮了还是炖了都可以,只要能救师父和师公……”
江声是棵千年人参,除了薄钰几人知道,其他人都不知。
胡培峻这下眼睛都红了。
“傻瓜,你也会死的。”
“我不怕,声声不怕,是师父让声声吃到了这么多好吃的美食,是师父让我知道人间有这么多好玩的。声声值了。”
她说完,就变成了一只千年人参的模样,静静躺在了薄老太太的手里。
“奶奶,只要能救师父和师公,拿我去煮了吧。”
薄老太太还没说话,门外有了动静,林管家上前来了。
“回老太太,门外有三个男子,自称是少夫人的三位师兄。”
薄文韬立即出门相迎:“快,快请进。”
只见三个风格迥异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但无一例外,都是人中龙凤,长相英俊。
看到躺在床上的江芷安,郑兴宁,叶均衡和杜子骁都不由喊了一声:“小安儿。”
三人没想到再重逢,却是这样的局面。
做了简短的介绍后,郑兴宁开口:“我师父他老人家在赶来的路上,他应该有办法。”
说曹操曹操到,徐宏儒这时也赶到了。
“师父!”三个徒弟见礼,徐宏儒摆摆手,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
他上前双手分别替江芷安和薄钰把脉,眉头皱着又舒缓又皱着,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光看着徐宏儒的表情,就让人觉得提心吊胆了。
徐宏儒起身,向明德大师行了个礼:“我乖徒儿身上的屏障是你下的?”
明德大师忙点头,看着徐宏儒,十分激动。
“徐大师,我们又见面了。”
他初见徐宏儒是五十年前了,那时候他才二十,徐宏儒就已经是现在这样子了。
没想到,过去五十年了,他都老了,徐宏儒还是这样子。
徐宏儒上下打量着明德大师:“你这孩子,倒没有走入邪门歪道,很好很好很好。”
在帝都人人尊敬的明德大师,在徐宏儒嘴里,却只是孩子,明明两人看着年岁相当。
小人参精算是看明白了,更厉害的大师,是眼前这位。
她化身为人形,抱着徐宏儒的大腿,抬着小脸,一双大眼含泪,可怜兮兮开口:“师祖,你是师父的师父对不对?那你就是我的师祖了。声声不怕疼,声声想救师父,求求师祖救救师父。声声是千年人参,声声可以救师父对不对?”
胡培峻也在徐宏儒身前跪下:“我是半妖半狐,我最近发现身体有内丹,还未来得及跟师父说。师祖,如果能救师父,把我的内丹给师父,好不好?”
谢樱飘在空气中,也是泪眼汪汪:“只有我最没有用。呜呜呜,我也想救师父,可是樱樱只是一个鬼,樱樱可以去地府,对,樱樱去地府,我要去救师父回来。”
徐宏儒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将三小只都拎了起来。
“我的乖徒儿,给我收了三个乖徒孙啊。小声声,不怕,只要你一点点根须,给小安儿续命就好,只是,你会很疼的。”
“不疼不疼,声声不怕疼。”
“那我呢,我能替师父做点什么吗?”
徐宏儒摸了摸胡培峻的头:“乖孩子。你们好好的,小安儿就好好的。”
徐宏儒看向众人,神色冷肃:“小人参精的根须熬成汤汁给小安儿和我未来徒婿喝下,可以保他们的身体一星期不腐化,但在这七天内,必须要找到他们的魂体,让他们醒过来。”
江声变回本形,徐宏儒将江声几道根须取下。
徐宏儒手挥过,白光闪过,小人参的伤口就愈合了。
他将根须交给林管家:“熬两个小时,熬成两碗汤给他们一人一碗服下。”
小人参精恢复本形,但脸色发白,在薄家好不容易养的肉肉的小脸蛋已经凹陷下去。
胡培峻忙上前扶住她,小声问:“声声,疼吗?”
江声疼得浑身都发抖了,却笑得甜甜:“不疼,大师兄,真的不疼。”
胡培峻眼泪吧嗒吧嗒落下。
“都怪我,如果我能勤加修练,到时候我修练出三条尾巴来,我就直接可以给师父和师公续命了。”
小孩的心单纯又美好,不染一丝杂质。
徐宏儒笑了:“好孩子,过来,让师祖看看。”
“不怪你们,小安儿和小钰儿的情况,比你们想象的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