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一道恐怖光柱灌入叶擎天体内。
叶擎天修为疯狂滋长,势如破竹踏入准帝,天地之间充斥着恐怖杀意。
“我来杀你!”
他伸手虚握,本命剑划破天际,出现在他手中,一剑斩出。
“嗤——”
叶擎天这一剑极为普通,他只是握住剑,然后轻轻在虚空划过,就像是凡夫俗子随意一挥。
可就在他剑出之后。
只见虚空瞬间破开一道口子,然后口子越来越大,仿佛他随手一剑,斩开了天幕。
鬼主双眸中的墟火瞬间得晦暗。
胸腹之间出现一道剑痕。
“你怎能承接人皇气运.....”
鬼主眼底泛起茫然之色。
李承安死后汇聚的大荒气运,竟落到了叶擎天身上。
“因为,本座也可为人皇!”
叶擎天一手握着人皇印,一手握剑,因为强行破境,肉身无法承受如此庞大的气运之力。
此时他身上已经布满纵横交错的裂纹。
随时可能爆体而亡。
可他身上的杀意,却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我为鬼主,执掌幽冥死境,墟火加身,你杀不死我,而你却快死了!”
鬼主双眸的墟火骤然变得明亮无比,黑暗侵吞天地,一头头狰狞恐怖的阴魂仿佛从地狱爬出,张牙舞爪向叶擎天扑去。
与此同时他撕开天幕,想要跨越天下。
“剑宫——”
叶擎天低头看着手中的剑,无视向自己扑来的那万千阴魂,低声呢喃。
剑宫发出一声悲鸣。
脱手而出,后发先至,出现在鬼主身前。
然后毫不犹豫炸开,剑身碎裂,变成漫天飞舞的碎片,每一片都暗藏了恐怖剑意,将鬼主斩成十万八千段。
就连阴魂都寸寸碎裂,散落天地。
叶擎天身处万鬼之中,抬头看着仅剩一颗头颅逃走的鬼主。
素来冷漠的脸上泛起张狂笑容。
“废物!”
“再给我百年,仅凭手中一把剑,就能抬手斩你!”
“奈何!”
“哈哈,奈何啊!”
话落。
他身形碎开。
天地再次降下血雨。
人皇李承安、大剑仙叶擎天、就此死去,尸骨无存!
.......
叶擎天和李承安的死。
让大荒陷入一种莫名的悲愤之中。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们临死前的悲切之意。
这种悲切不止是来自于他们,还来自于大荒天下,是这座即将崩塌的天地在悲切,在愤怒!
所以当血雨滂沱而下,天地之间肃杀蔓延时。
落在大荒天下那些目光悄然退去。
大荒死而不僵,气运犹存,甲子天崩未至,此时还不是入侵大荒的最好时机!
就连狩九幽都逃出海外,选择继续蛰伏。
“陈知安没有现身。”
“陈知命还在收敛剑意,似乎是在找什么骨头。”
“陈知冬还在青丘闭关。”
神帝宫中,宋终立身大殿,对着神座上的神帝恭敬道:“李承安是陈知安挚友,陈留王府表现的却格外沉默,以我对陈知安的了解,他或许不在大荒。”
神帝端坐神座之上,浑身笼罩在金光中,让人看不清面容。
他是当世最强大的存在。
唯一的帝境强者。
可是这些却极少发出自己的声音,仿佛变成了一个哑巴。
此时他依旧一言不发。
宋终小心翼翼抬头,目之所及处,却见神帝双眸之中,不知何时染上了一片灰色,就像无尽的灰雾,那灰雾之中,一双猩红眸子正漠然看着他。
宋终心中一惊,想要重新低头,却骇然发现竟无法移开目光,那灰雾仿佛变成了一头天魔,想要吞噬他的阴神。
就在他即将沦陷的时候。
藏在意识海中的帝兵天钟响起,震碎那道目光。
宋终这才逃过一劫,大汗淋漓,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神帝目光重新变成金色,落在宋终身上,仿佛穿过他的肉身看到了其意识海中的那口大钟,许久之后才漠然开口:“退下吧!”
宋终如蒙大赦,躬身退出神殿。
而他没看到的是。
此时端坐神位上的神帝,眼底的恐惧,不比他少上分毫。
四十几年前,神帝踏足岁月长河,在一片灰雾中看到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穿着一件旧袄,手握天道卷,两鬓微白,神色温和,安静站在一片悬崖之上。
那是一个故人。
在远古时期就曾见过的书生,那人的名字,如今叫陈知白。
是陈留王府那个早已被人忘记的废物!
陈知白。
就是藏在大荒的那道影子。
神帝全盛时期也不是那道影子的对手,因为那道影子在远古时期就已经踏足了彼岸,可以在岁月长河中自由行走,无处不在。
当然。
身为能与苍天坐而论道的存在,神帝对那人的强大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陈知白哪怕再强,他都能理解。
那悬崖之上,还有一尊同样踏足了彼岸的天魔。
那是禁区异族的始祖,禁区九皇的主人,道号天尊,同样恐怖无比。
这两人是神帝无法触及的存在。
但依旧不会让他感到恐惧。
他真正恐惧的是。
在那悬崖之上,他看到了甲子天崩的真相,大荒,又岂只是大荒......
......
某不知名所在。
一望无际的荒芜之中。
正蹒跚而行的一个青衫青年忽然止住脚步,眉头微微皱起:“大荒...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或许是太久没说话的缘故。
那人声音有些沙哑,飘荡在天地之间。
没有人回应。
整个荒芜之间寂寥的可怕,好似除了他之外,再没有半个生灵。
“甲子天崩,应该快到了吧?”
他再次开口,这次声音多了几分急切。
依旧没有回应。
“狗系统!”
他无力地向虚无间打出一拳,低声骂道:“这他娘的到底是哪里,滚出来见我!”
这青衫青年,正是消失了许久的陈知安。
那年他进入镇魔渊后,在系统指引下铺开小天地,爬了一个狗洞,然后出现在这里。
这里一望无际,处处都是荒芜,好似一座破碎了无数年的天地。
道则破碎不堪,充斥着混乱。
虚空中飘荡着墟火。
陈知安这些年做的事儿也很简单,像一个拾荒者游荡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
到处拾捡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