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之地崩塌。
逐鹿天下四大禁地之一的道止山也随即烟消云散。
诸圣来时异象纷呈,各显神通,去时却走的悄无声息,青羊圣人溜的最快,他能感觉到扶摇大概是出了某种问题,身为除陈宫椅子靠前的一方大能,扶摇对除陈宫了解的太深。
如果他真的叛变。
或许会给除陈宫带来灭顶之灾,他必须得回仙武,让那位大人早做打算,要么举宗搬迁大荒,要么就直接举起反旗,与白玉京战上一场!
青羊圣人离去后。
宋终目光在陈知安和扶摇之间流转。
青羊圣人是怀疑扶摇出了问题,但知晓陈知安身份的宋终,却十分肯定扶摇出了问题。
他虽然不知道陈知安是怎么做到让扶摇叛变的。
但既然是陈知安。
那一切不合理也都变得合理起来!
沉吟片刻。
他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声音在陈知安意识海响起。
“陈老弟,我在除陈宫也有一把椅子,如果老弟需要,我们可以深度合作!”
陈知安眉头微挑,笑吟吟道:“老哥不是在杨树观身上投资了不少,甚至是他的护道人?”
宋终神色微怔:“原来杨树观当初在大荒真的是死在你手中,我就说大荒圣人不出的时代,除了你和陈知命之外,谁能杀他......”
“谁能想到,那些老家伙沉寂数十万载,欲在大争之世重走巅峰,却遇到你们这么不讲道理的人,有时候我都怀疑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老家伙!”
“谁又说得准呢!”
陈知安幽幽传音道:“宋兄,你知道乱世之中,谁最可能先死么。”
宋终疑惑道:“敢请教!”
陈知安笑道:“乱世先杀圣母,再杀墙头草!”
“宋兄游走诸方,看似长袖商务游刃有余,可真到厮杀起时,你一个无主之人,又有谁敢真正放心你,连我都能猜到宋兄在多方下注,你觉得神帝看不出,魔帝看不出?”
宋终神色从容,心下却有些动摇起来。
他手持天钟,又拥有可追溯本源的阴阳神眼,自以为能遮掩一切天机,可此时陈知安一席话却让他忽然意识到或许自己太低估那些从岁月长河踏出的那些老东西了,更低估了眼前这枚棋子!
沉默良久。
宋终传音道:“除陈宫除了杨树观外,坐在另一把至高椅上的是赤帝金乌,他或许已经跻身准帝境,甲子天崩后,他们准备掀翻白玉京,占据仙武,赤帝对屠卬投靠人族的事极为不满,大荒天崩那日他一定会对你出手,吃掉屠卬!”
“果然是他!”
陈知安对此并不意外。
扶摇曾对那位的身份有所猜测。
只是无法确定。
如此看来,先天九帝中、神帝、魔帝、赤帝、水火二神、白帝、女帝、再加上那天地间第一个生灵元帝,都已经用各种方式踏出岁月长河!
只剩下被彻底抹杀的戮帝和开天陨落的青帝未归。
果真大争之世。
一个个老不死都出来了。
“陈留王,如果未来你们赢,请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
宋终轻叹一声,有些落寞道:“这是最璀璨的时代,也是最残酷的时代,诸帝回归、妖孽横生、我们只能在夹缝中存活,哪里有别的选择!”
说完他一步踏出,消失在天际。
林青禾早已离开。
如今道止山中就只剩李青白和忐忑不安的扶摇。
先前他和古孤想在飞升之地杀死李青白,如今李青白未死,他又被陈知安种下魂印,一旦李青白回归白玉京起了杀心,恐怕立刻就是一场血雨腥风,传承了数十万年的昆仑或许将烟消云散。
陈知安看了扶摇一眼,他当然知道扶摇在害怕什么。
不过他懒得理会。
对于洗魔海和昆仑来说。
如果有机会,陈知安绝不会拒绝亲手将这两座宗门抹灭。
因为陈阿蛮和安岚的原因,陈知安一开始对那两座宗门是抱有几分善意的。
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招惹陈知安,早已没有回旋余地。
哪怕扶摇如今已经是自己人。
但真正执掌昆仑的人始终是白仙歌。
陈知安没有信心也没有兴趣和白仙歌争权!
更何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整个道门都是自己后辈,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沉吟片刻后。
陈知安对李青白道:“李道兄,昆仑、洗魔海、青羊宫,这三座宗门暗中结盟建立了一个除陈宫,他们的目标有二、一是我陈留王府,另一个就是除陈迎新,推翻白玉京的统治。”
“唔,据说是为了大义。”
李青白不以为然,霸气道:“我道门执掌仙武数十万年,想要打碎白玉京的人茫茫多,不过从来没成功过,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等我回白玉京自会处理!”
陈知安微微一怔。
都说白玉京掌教李青白性子温和,甚至有些软弱。
如今看来这位以温文儒雅着称于世的道门掌教,似乎并不如传闻中那么温和,反倒是霸气侧漏,杀性颇重啊。
“道兄心里有数就行。”
陈知安又道:“除陈宫真正的幕后,是杨树观和赤帝,而且赤帝极有可能已经跻身准帝!”
“嗯?”
李青白眉头微扬。
“这事儿为兄倒是没有听说过,我先告辞。”
说着他一步踏出,转眼消失在原地,脚步多少有些急促。
“主人...”
见李青白离开,扶摇脸色变得惨白,忽然跪在地上嘶哑道:“主人,老奴愿代表昆仑认您为主,只求您给昆仑留一线生机,留下火种!”
“我给过你们机会。”
陈知安面无表情地看着扶摇。
“当年在狩猎战场,我曾给安贫说带他见陈阿蛮和安岚,传他完整的仙魔造化功,以安贫性子,他若得了完整的仙魔造化功,必然会传给昆仑。
说到底仙魔造化功在本王眼中不过如此,陈阿蛮和安岚也绝不会扫蔽自珍!
可你们呢?
敬酒不吃吃罚酒,送你们不要,非要抢?”
“昆仑的火种,不在于你寄予厚望的白乐道,而在于你们弃之如敝的白安贫。”
“可惜你把他撵出宗门不算,还废了他的修为!”
扶摇如丧考妣,低头沉默。
“何必惺惺作态。”
陈知安嘴角勾起,阴恻恻笑了起来。
活脱脱像个反派。
“为了你好,本王再提醒你一句,你的阴魂被印在死人经中,所思所想本王都洞若观火,白仙歌大概是没有那个能力将你烙印抹除的。
既然跪下了,就别想再站起来。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这是你第一次起小心思,也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本王直接将你抹杀!”
话落。
陈知安再不看满脸骇然的扶摇一眼。
转身向帝崖方向走去。
陈阿蛮和安岚消失已久,也该去看看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