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那一抹气机的消失。
漫天的劫云亦是疯狂涌动起来，当它觉察下方那只正欲潜入深海的雪玉星魔章，一时间，狂暴的雷霆倾泻而下。
整片海域的海面都是泛着雷电的光芒。
一条条自诩逃避甚远的水中妖兽都是直接惨死雷电之下。
时间不过片刻，海水便已被鲜血染成红色，入目所见都是一片死亡妖兽的尸首。
与此同时……
一团巨大无比的黑影从海水中浮上。
当黑影全部暴露，才是发现正是刚刚那只深入海底的雪玉星魔章，只可惜现在它，浑身遍布烧焦伤口，血肉翻起，没有了任何动作。
天穹上的劫云感知到气机的泯灭，渐渐消散而去。
……
当扶苏再一次睁开双眼，漆黑的天穹已然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晴天朗日，耳边回响着风吹竹叶的沙沙声音。
“你醒了。”
一个平和温善的声音出现在扶苏耳中。
他缓缓坐起，左右四顾，最终是在一大块青石上望见一名白发老者，身着粗麻灰袍，脸上沟壑纵横，有些许黑色斑点，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
但……那双眼睛却是澄澈明耀，宛若一汪清潭，倒映世间万事万物。
“扶苏拜见师祖！”
站起身的扶苏来到老者身前不远，深深作揖。
垂望着眼前躬身有礼的扶苏，老者淡淡轻言道：“你师父和你说起过我的模样？”
“师父未曾言说，是师祖的双眸告诉我的！”
对于青墨与竹衍二人，扶苏也是相处甚久，从他二人的双眸中亦是能够分辨出来一些。
他们与眼前之人差距甚远。
能够在应天书院中，有这等成就之人，除了那位未曾见面的师祖，扶苏亦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人！
“眼眸嘛……传说记载，凡有九窍玲珑心者必是心思洞明，生而知之，如今看起来，似乎果然没有说错！”
老者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一双眼眸扫量着眼前的扶苏。
倏然，他开口，有些沙哑着嗓子道：“这里便是剑竹林，当年我亲手种植而下，墨寒也是亲手栽植不少，只可惜……物是人非！”
那声音似乎有着感染人心的力量，伴随着他的话语声，扶苏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起来，那穿梭竹林最终掠过他的鼻尖的微风带着一股竹叶的清香，沙沙作响的竹叶交错声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在这种情绪之下，扶苏心念微动，一具尸骨出现在身前土地上。
老者的视线被这具尸骨吸引，它虽然早已枯槁不堪，但还是能够看出几分原来的模样。
“墨寒……你终于还是回家了！”
随着墨寒尸骸的出现，在周围亦是出现了数道身影，其中有着扶苏熟悉的青墨与竹衍二人。
此刻，他们都是面容忧伤，眼眶湿润，晶莹的泪珠在眼眶滚动，似是随时垂落。
当年墨寒作为第一个拜入老者门下的弟子，他的年纪并不大。
虽然说老者后面接连收了几名弟子。
但不少弟子的年岁都是比之这位大师兄大上不少。
不过，那又如何！
作为大师兄，墨寒还是尽到了自己的责任与照顾。
他的年纪虽小，但修为境界却是远超一众师弟，这也是为众师弟认可的原因之一。
平日中在修炼上，他也是多有指点一众师弟。
再遇到一些麻烦的时候也是他出手解决。
如此岁月之下。
自然也是俘获一众师弟诚心。
只不过……
最终得到的却是眼前这般景象。
他们这些进境缓慢的师弟都还活着，但这位才情绝艳的大师兄却是已经魂飞魄散，身体亦是呈现眼前这般枯槁模样。
数万年的岁月冲刷，再加之墨寒并未修习什么炼体之术。自然才会是这般模样。
倘若墨寒能够兼修炼体之术法。
即便身死多年，出现在这里的也会是一副完整肉体，不会像眼前这般。
只可惜……一切都不会有如果！
蓦然，一个声音出现在这片天地间。
“我纵然为你老师，也无法教导于你什么，这座秘境的使命已经完成，我存在的使命亦是已经完成，你随他们一同前往应天书院吧。”
“那里应该有能够教导你的人！”
“如果你去到书院，记得将我的尸骨葬在那片竹林下，墨寒随未生于书院但愿永葬于书院，还有……见到老师，你代我行礼。”
“墨寒辜负老师所望，未能踏上真正的仙道！”
听到这个声音的所有人都是怔住，神色愕然，纵然时光流逝，岁月消磨，但一听到这个声音，他们还是想起来了过去的曾经。
这个声音真的太熟悉了！
众人望去，声音的来源正是扶苏手中的一枚方形玉牌。
“这是老师消散前所言，我想着这些遗言应该让老师亲自来说，所以就擅自做主的记录下来！”
说着，在扶苏手中又是出现一个漆黑的木盒。
在木盒的表面，刻有一行字：未成仙，终是一捧黄土。
“这是老师留给我的，和这具尸骸一起的，至于其中的东西，我从来没有打开看过，并不知道！”
青石的老者抬首目光落在扶苏手中，玉牌和木盒一同飘飞，落在他的手中。
一手轻轻摩挲着那块玉牌，熟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在这片天地。
他轻轻抚过木盒表面的刻痕，看着上面的九个字，一直平静的神色终于还是掀起了一抹波澜。
“未成仙，终是一捧黄土！”
“仙……”
随着话语声垂落，天地间寂静下来，淡然悠悠，只有轻吟风声流淌而过。
片刻之后，老者微微轻推，木盒错落打开，显露出其中的一张张金属片。
“竹衍，这是你大师兄留给你的！”
“青墨，这是你的！”
“森宇，这是你的！”
“……”
当所有人的金属片全部分发过后，木盒里面还是留有一些。
对于剩余的几份，老者并未去看，他抬首望向扶苏，素来淡然平和的脸上涌出一抹微微笑意。
“扶苏，你可愿入应天书院！”
“弟子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