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试着运用灵气奔跑飞跃,发现非常难,就感觉石阶上面的引力非常强烈,紧紧吸着你一样。
只能一步步走,甚至走路都需要运作灵气,不然根本抬不动脚。
非得要跑或者飞跃的话,相信很快就会灵气耗尽要不就是体力不支,还没有走路来的快。
既然不能跑,那就慢慢走就是。
苏禾沉心静气的一步一个台阶,灵气不断运转在她的周边,她隐隐能够感受到是石阶上面也蕴含着浓厚的灵气。
这一段路程注定是漫长且孤独的,天梯石阶莹白漫长,天梯之外是漂浮的白云,自己一个人慢慢踱步其中,颇有种登仙的感觉。
不知道走了多久,苏禾眼神依旧坚定,步伐都没有乱过,以非常均匀的速度前进。
事实上,从她第一次感受到石阶上面蕴含着浓厚的灵气后,她就一直试着吸收那上面的灵气。
如果能够‘借用’就好了,如果能够摸索出来它的规律的话……会不会就能够不受石阶引力的影响了?
原本前面的石阶是清晰的,长直的,随着苏禾越往后走,竟然逐渐模糊起来。
这个模糊是原本围绕在天梯周边的云雾,飘着飘着,就飘到天梯上面来了,笼罩住前面的路了。
苏禾隐隐皱眉,能感受到应该不简单,但是她也没放慢脚步,缓缓踏入云雾之中。
眼前是一片白……
——
视野逐渐清晰,却不再是天梯石阶,苏禾眼前映入了一大片金黄色的银杏叶,时间好像静止了一瞬,连苏禾也微微怔愣。
“铃~”
清风吹动挂在飞檐下面的铃铛,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随着这一声清脆的铃声,时间开始流动……
苏禾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轻轻的凉风,看到飘落的银杏叶,她伸出手,接住了一片,看着它,又看了看眼前的地方。
这是一座对于苏禾来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院子,院子里面几棵粗壮高大的银杏树边,是一座古风古色的红墙瓦檐小屋。
应当是秋冬时节,因为银杏已经全部被凉风吹成金黄色。
随着清风,时不时飘落下来,瓦檐边都挂上了金灿灿的银杏叶子,地面上更不用说,一地都是。
小屋前有一个石桌,石桌下是几个木墩子,上面还坐着一个白胡子老人和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小女孩。
仔细看,两人皆是身着简单舒适的道袍。
小女孩安静的泡茶,年龄虽小泡起茶来却是个十足的老手,一步接着一步,丝毫不乱,很快就泡好了一杯茶。
双手递给白胡子老人,老人欣慰的接下。
苏禾能够清楚的听见,小女孩稚嫩又轻灵的声音响起。
“师父,为什么师兄师姐他们都有自己的道名,都是清什么的,为什么我跟他们都不一样呢?”
白胡子老人细细的品了口茶,淡笑不语。
良久,久到小女孩以为师父又要敷衍她的时候,老人慢慢开口了。
“因为你就是苏禾。”
……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苏禾与小女孩的声音同时响起,不过苏禾是自己喃喃自语。
白胡子老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苏禾,我们道家的主要思想是什么?”
小苏禾虽然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不回答她的问题,不过还是很回答了,“回师父,是道法自然。”
白胡子老人笑眯眯的,“对了,就是道法自然。苏禾,顺应自然便是,你以后自然而然就会知道你所困惑的一切。”
小苏禾还是不懂,她长大会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吗?会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爸爸妈妈吗?会知道自己为什么跟师兄师姐们不太一样吗?
会知道很多很多自己想知道的一切吗?
是的,小苏禾从未记事起便在道观里面了,师父说是他在外游历的时候捡回来的。
不过小苏禾也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师父和师兄师姐们都对她非常好。
小苏禾身体不好,几乎是药罐子的存在,时不时就发高烧,师兄师姐们都很担心小苏禾活不下来。
只有师父好像从来不担心,师父好像什么都知道,却也什么都不会说,师父只会说顺其自然……
苏禾一顿,眨了眨眼,眼前又是一幅熟悉的场景。
这是在苏禾九岁的时候,这次她的发烧是这些年来最严重的一次。
在房间里面,小苏禾躺在床上,周边是担心她的师兄师姐还有师父。
小苏禾已经烧到昏迷过去了,她浑身发红发烫,身上还冒着烟气,完全就像是要被煮熟了的样子。
师兄师姐们担心万分,药已经喂过了,师姐快速的拿毛巾给她擦脸和手,企图用物理手段来降温。
敷在额头上面的毛巾不下一秒就发热,凉凉的水也很快变热。
可是大家也没有放弃,都在努力的降温,师兄师姐们接力打水、敷毛巾,擦手擦脚。
师父淡然的坐在桌子边,依旧是在悠悠的品茶,眼神缥缈,似乎毫不在意。
有师姐已经担心的哭起来了,小苏禾这次怕不是要坚持不住了……
师父闻之叹了口气,悠悠开口,“别担心,苏禾不会死的。”
师父的嘴就跟开过光一样,前一天晚上苏禾还烧得厉害,第二天温度就降下来了,大家都很高兴。
小苏禾也不知道自己发烧得严不严重,她每次发烧其实都没有太大的感觉,而且每一次大发烧后她都会忘记很多事情。
硬要说感觉的话,应该就是一种虚无的感觉,听不清抓不到,就是隐隐有人在叫她,可是她从来听不清。
苏禾无意识的抿嘴,一晃又转过另一个场景。
这是在苏禾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原本是个高兴的日子,大家也都在为她准备庆生,谁承想,她又发了个高烧。
这次是整整一天,她都昏睡在床上,温度高道难以想象人发烧这么高度数还能存活的地步。
这下师兄师姐们都束手无策,他们甚至不能接近苏禾!?
师父让他们都出去了,自己留着房间里守候。
现在的苏禾就站在师父的正对面,她静静的看着师父。
只见师父喝了口茶,安静的凝视着躺在床上正在发着高烧的十八岁的苏禾。
现在的苏禾也跟着看过去,之间苏禾身上散发的白烟逐渐浓厚,之前是透白,现在是纯白,细看之下还能看见淡淡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