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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因此,众人的思绪都有些不集中,不由自主的想到方才观察到的事——照月与南离之间,是否真的产生了嫌隙?据说,此前照月出了点儿事,其矛头直指南离王。虽然后来误会解除了,但现在却只派了特使前来,让人不得不揣测,照月内部是否也出现了分裂?

想到或许有这个可能性,诸君不由得陷入沉思。若真如他们猜测的这样,那这看似三比二的数字对比,将会大打折扣,与之对应的胜利结果,也将会出现偏差。可现在他们已经身在此处,段不容他们有反悔之举,那无异于是在自断生路。所以,现在他们只能祈祷,只是他们想多了。

终于,在诸君自我安慰好后,南离王的话也跟着落下。

“最后,韶,以此杯,敬在座的诸君!愿我们此次诛灭残暴的义举,能大获全胜!”

众人随着他的话纷纷回神,并从席上站了起来,端起酒杯,随着他最后一字落下,众人高呼:“诛灭残暴,还我太平。”

萧韶透过冕旒看着众人,将这上百位君王和首领的神情收入眼底,心里默念这“太平”二字,若想真正的太平,只打到了东渚为首的联盟,远远不够。

阿史那诺站在他侧后方,忽然就见他眸子亮了起来,流光溢彩、光彩夺目,即便天上的星光与地上的烛光,也不及其分毫。而一想到这样漂亮的眸子,包括整个人都是他一个人的,嘴角的弧度就怎么也压不下去。

众人落座,几杯酒水下肚,原本的端正的仪态坐姿都开始放松下来,又是一阵觥筹交错之后,已经微有醉意。又见南离王带头和左右两边照月特使、北禺国君,交头接耳起来。便也开始和周遭熟络的国君交谈起来,至于那些不甚熟络的,这不就正是一个熟络起来的好机会吗?

于是,这场晚宴,觥筹交错之间,星光倒映着烛光,宾主尽欢。因此,在有内侍到南离王跟前低声耳语时,他们也没有在意。

黄内侍在君王耳边低语了一句:“西北郡右都尉,颜大人求见。”

萧韶听罢,眉头微皱,颜勎此时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不是说好要月底才回来的吗?顿时,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鸣石果一事,一直是他在负责,因此,他的出现一定和鸣石果逃不开干系。想到这里,萧韶不由得面色微沉。

因为有冠冕的遮挡,此时大家又都极其放松,因此他这番变脸,倒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只除了离得他最近的照月特使与北禺国君。

阿史那诺刚想上前询问,就听萧韶开口对他和照月特使道:“二位,孤要暂且失陪一会儿,有点儿事要处理一下。”

照月特使本想问问能否提供帮助,却听南离王对北禺王忽然道:“这里你帮我看着一会儿。”

阿史那诺点头道:“行,放心忙你的去吧。”

说完南离王便匆匆离开,只留下照月特使坐在原地,思索方才这二位之间的对话,总感觉有些说不出的怪异和不自然。这种不自然不是话语中的,而是态度和语气上的。直呼你我,倒还可以用他二位同为国君来解释,可是他们话语间的那种熟稔感,太过随意、也太过亲密了。若非朝夕相处之人,是不会这样随意和自然......以及那若有似无的暧昧氛围。

那边,匆匆离席的萧韶回到他的行帐,见到了已经等候在此的颜勎。一年多不见,西北郡的风沙没有将人磨砺得粗壮,反而看着清减了不少,比上次见他时也白了不少,只是这种白是那种长期操劳,得不到充足休息的病态苍白。

身上还带着一身西北边境的风尘,原本上墉城锦绣堆里泡大的翩翩风流佳公子,现在却成了疲于生活的落魄之人。和萧韶记忆里唯一不变的,依然是那从不离手的折扇,而此时也被他别在了腰间。

“见过陛下......”颜勎话还未说完,便被截住。

“少卿,我们之间用不着这些虚礼。”萧韶托起颜勎,近距离一看才发现,西北边境阳光和风沙造就的红,都没能掩盖那层白,眼下也是一片乌青,看得出来从西北郡过来的一路上,都没怎么顾得上休息。

“出了什么事?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随即他以为颜勎是在担忧父亲的病情,便道:“信里我不是说了吗,仲父的病我已经派了宫中医官,去相府驻守,所以,你不用太过担心啊......”

颜勎听着君王的宽慰话语,心里其实也清楚,父亲这个岁数的人了,为了江山社稷操劳了一生,平日没什么小病,可现在一旦病倒了,要想康复就得看天意了。

然而,他带着一腔焦躁难安的心,星夜兼程而来,不只是为了探望病倒的父亲这件私事,而是另一件事,一件几乎可以说是关乎南离国本的事......

“鸣石果的研究资料,被泄露了......作为负责人,请陛下责罚。”颜勎跪下请罪,他虽然是跪着的,但却仰头看着萧韶,没有一点儿逃避的心态。

“......!!!”这个消息,对萧韶来说不异于晴天霹雳。他撩开冠冕上垂下的旒珠,盯着颜勎,见对方眼中、脸上充满了愧疚、自责以及愤怒,终于意识到这件事是真的,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先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勎依然跪着:“还记得当初罛国那条漏网之鱼吗?”

听见这问话,萧韶脑海里立即就出现了,当初意图在归顺仪式上,谋划暗杀自己的前罛国老国王。当年事情败露之后,他下令屠了整个罛国王室成员,唯独这位老国王,在不明人士的掩护之下,逃了出去。

最后一次听说此人的消息,还是因为东渚的国君接纳庇护了他。如此推测,这次鸣石果研究的泄露,不单只是此人想复国,背后还站着一个东渚了?或者说,此次事件就是东渚借他名义所为?

萧韶将颜勎从地上拉了起来,手指揉着太阳穴,道:“此事只怕不是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泄露程度如何?你是如何处置此事的?”

颜勎简短道:“他们与研究人员中的商人接上了线,正准备输送资料时,被我们发现。所有相关人员已经被全部扣押下来,秘密看守,等待陛下处置。”他在说相关人员时,特意加上了重音,萧韶便知道,这其中还包括涉事人员的家眷。

“你处置得很周全。”萧韶说完这话,便闭上眼睛沉思。按照颜勎的说法,那就是研究的资料并没有送出去,可他却说泄露了,也就是说是在口耳相传之下,某些关键的地方还是被泄露出去了?

商人?萧韶记得此人是当初听见他许的高官厚禄后,便第一个同意留下继续参与研究的人。他本以为最先做出反叛之举的,会是那几位当初要求他,不能将鸣石果用于滥杀无辜的方士和和尚。若叛徒是这位商人,倒真是不怎么意外呢!

萧韶忽然睁开眼睛,问道:“说起来,我记得这位商人就是东渚人吧?”

“此事,有东渚的影子,或者应该说他们才是此次事件的主谋。”颜勎跟着点头,道:“那老货仗着在此盘踞多年的根基,又买通了周围的罛郡百姓,通过旁敲侧击,再加上东渚细作的情报,竟也让他和商人搭上了线,说起来也是我疏忽大意,才让他们钻了空子......”说到此处,颜勎又忍不住开始自责。

萧韶摆摆手:“此事你不必太过自责,百密也有一疏。况且他们已经动了这个心思,即便此路不通,也会再寻他法。审出那细作得到多少情报了吗?又有多少已经传递回了东渚?”

闻言,颜勎面露难看之色:“那细作被抓住时,便当场自尽了。只能从商人的口中得知,他们已经知道了鸣石果的缺陷......”

鸣石果如今的缺陷:首先,是还不能达到大规模量产;就现在的成品来看,爆炸效果也不稳定,要不当初做出来的成品,也不会是那大大小小不等的模样。然后是投放距离太短,现有的投放工具用的是弓弩的弩床,但鸣石果重量比弩箭要重上数倍,即便加强了弩床的改进,效果也很有限。

最后,是投放前要准备的工作太长,以及需要人员掩护在侧。浪费了许多兵力不说,还容易成为战场上的活靶子。战场上,冲着人多的地方,又是围成一个圈的地方,一轮箭雨下去......还未投射,己方就会损失惨重。

要是敌方根据这些缺陷,摸清了规律,掌握好了节奏,还能让鸣石果在己方阵地爆炸。鸣石果威力再大,没有投射到敌方的阵地上,就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