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岭枝雄已经与骆顺和缠斗在一起。夜色深浓,火把明亮。在火光与夜色的交织中,骆顺和与北岭枝雄你来我往,以命相搏。两人互相都不敢轻敌大意,都小心谨慎、全力以赴。北岭枝雄待在这个扶兰岛上,已经有很多年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对手了,如今遇到武功高强的骆顺和,他是既兴奋,又紧张。他既在心里赞叹骆顺和的武功,又担心自己一旦落败,后果不堪设想。这么多年了,北岭枝雄还是第一次担心自己的武功会不如别人。
骆顺和一掌拍出,北岭枝雄以拳相接,两人的力量不相上下。北岭枝雄很想知道眼前这人的姓名,他问:“你叫什么名字?”但是很可惜,骆顺和听不懂扶兰话。骆顺和说:“王八蛋,去死吧!”说完,骆顺和又猛一发力,以内劲御使起心麟剑,让心麟剑刺向北岭枝雄。北岭枝雄赶紧往后躲,他倒退滑行几步,躲开了刺来的心麟剑。北岭枝雄在心里感到可惜,他想:“太可惜了,这种英雄,不是我的朋友,而是我的敌人,唉!”
骆顺和没有让北岭枝雄有片刻喘息,他一招紧接着一招,不断向北岭枝雄发起进攻。他在麒麟门里学到的武功都没有白费,此时这些武功都被他尽数施展了出来。到达扶兰岛以后,骆顺和还没有这样费力地和一个人打斗过。那个天机盟的使者松隆仁虽然武功也比骆顺和厉害,但是松隆仁根本就没和骆顺和打过。枭首营的缠斗虽然也令骆顺和头痛,但是枭首营依靠的是人多的团战,他们的杀手若论个体战斗力,那是远不如骆顺和的。只有眼前这个北岭枝雄,是在个体战斗力上让骆顺和感到压力与恐惧的。没错,面对北岭枝雄这样强大的对手,骆顺和的内心也有压力和恐惧。他担心自己无法生擒北岭枝雄,也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北岭枝雄给杀了。在北岭枝雄面前,骆顺和不再那么自信。他必须拿出自己全部的本领来,才勉强能够和北岭枝雄打个平手。
而这就是真正的高手之间的对决。双方实力相等,所以每一次出招都必须拼尽全力,否则便会命丧敌手。
骆顺和不断挥舞心麟剑,和北岭枝雄以剑相斗。骆顺和在和北岭枝雄的战斗中频繁用剑,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剑比北岭枝雄的剑厉害,这是他现在的一个微小的优势。但是,纵然他有心麟剑,他也还是没能击伤北岭枝雄。每当骆顺和一剑刺向北岭枝雄,北岭枝雄总是会侧身避开心麟剑,顺势用自己的剑去刺骆顺和的侧肋、后颈等处,北岭是避剑锋芒、刺其虚弱之处。北岭也知道自己的剑不如敌人的剑厉害,所以他不会用自己的剑去和心麟剑硬碰硬,那是愚蠢的做法。一个人在发起主动攻击的时候,自身的防御必然是会露出破绽,北岭枝雄利用的就是这个道理。每当骆顺和刺出心麟剑,北岭枝雄就会击向骆顺和身上没有防御的地方,这样,骆顺和就只能及时收回招式,转为防御,保护自己。
骆顺和在心里不得不承认,北岭枝雄的剑法剑术确实在他之上。骆顺和之所以到现在还能在剑战上与北岭枝雄战成平手,很大程度上是依靠了心麟剑的威力。心麟剑乃利崖精钢所铸,是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如果让骆顺和砍到北岭枝雄,那北岭枝雄肯定是会在一瞬间被劈成两半的。而骆顺和在内力上能一直不输给北岭枝雄,那也是因为之前孤冥教的教主皇甫威向骆顺和的体内输送了大量的真气。所以,骆顺和能和北岭枝雄打成平手,是离不开心麟剑和皇甫威的内力的。如果让从前那个刚刚到达江南的骆顺和去和北岭枝雄打,那骆顺和是必败的。
骆顺和心里深知这一点,所以,他越打,心里越是没有自信,他心里的恐惧在不断放大。而他心里有了恐惧、没了自信,他所出的招式就会变得越来越愚笨,他的攻击就会越来越没有威力。所以,看似两人打成平手,实际上战斗形势还是在慢慢发生变化。况且,骆顺和体内的真气有魔、道的不同,他的真气一旦用得过猛,力量失去了平衡,他就会真气逆转、筋脉纠结,他的小腹会疼痛不已。虽说这毛病最近也没犯,但是,那是因为骆顺和他没有遇上如此高强度的单打独斗。他害怕自己会突然发病。
北岭枝雄感觉到了,骆顺和在慢慢变弱。他不知道骆顺和是不是体力不支,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导致的战力减退。总之,北岭枝雄开始在战斗中占据主动,他开始频频攻击骆顺和,而骆顺和只能倒退。
北岭枝雄长剑刺向骆顺和右手手腕,骆顺和没有防备,手腕急速后撤,但是也已经被北岭枝雄的长剑划破了表皮。骆顺和手腕一痛,鲜血立时涌了出来,他心里一慌。而此时,北岭枝雄又顺势将剑一挑,把骆顺和右手中握着的心麟剑给打飞了!北岭枝雄打飞心麟剑的这一击,力量巨大,使骆顺和始料未及。骆顺和的右手本已受伤,所以他也没能握住心麟剑。就这样,心麟剑飞了出去,远远地插在了地上。
骆顺和赶紧运起气功,想将心麟剑吸回来。但是,北岭枝雄却伸掌击向骆顺和胸口,使骆顺和根本就来不及运气。骆顺和赶紧往后滑步后退,以避开北岭枝雄的攻击。此时,骆顺和已经完全陷入下风。
北岭枝雄停止了攻击。他看着骆顺和,颇有英雄惜英雄之感。现在,骆顺和没有了武器,而他还拿着剑,本着武士应该公平决斗的精神,北岭枝雄觉得这样做不公平,所以,北岭枝雄就也收起了佩剑。他向骆顺和做手势,意思是:“我们别用武器了,就直接比比拳脚功夫吧。”
骆顺和显然也看懂了北岭枝雄的意思,于是,他点点头,表示同意。他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条,简单地包扎好了自己正在流血的右手手腕。包扎好之后,他就调整好心态,摆出了架势,准备与北岭枝雄再决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