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凡看着气恼的上官云珂,瞬时懵怔住了。
“云珂,你这是怎么了?我是羽凡啊!”
“羽凡?”上官云珂盯着他仔细看了几眼,却又摇头道:“我不认识你呀,你是什么人?”
“怎么?你不认得我了?”安羽凡甚为疑惑。
这时,一旁的九尾狐愁眉苦脸道:“她非但不认得你,连我也不认得了。”
安羽凡却还不相信,“云珂,你是怎么了?我是羽凡,羽凡啊。”
这时,上官云珂看向骆天豪道:“师兄,他们都是谁啊?”她说着看了看安羽凡,又看了看门口的了尘和无极。
“他们——”骆天豪也有些困惑,他伸手指向子尘和无极道:“这位是法王寺的了尘方丈,这位是天苍派的无极掌门,这位——”他指着安羽凡,却不知如何介绍。
了尘见状快步走上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上官施主可还认得老衲吗?”
上官云珂低首致歉,“恕晚辈无礼,晚辈好像认得,又好像不认得。”
“那么老道呢?上官姑娘也不认得了吗?”无极也走上前问。
上官云珂轻轻摇了摇头。
安羽凡疑惑的望向九尾狐,“云珂把我们都不认得,却如何偏记得骆师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会摄魂之术,你快帮帮她!”
九尾狐却摇了摇头,“她的记忆不是我夺去的,我也没有办法。”
这时,上官云珂又突然对骆天豪道:“师兄,我们赶快回蓬莱阁吧,爹曾交待我,要我们一定把蓬莱阁重新发扬光大,我不想住在别人这里,我们快回去吧。”
骆天豪安慰她道:“师妹,你莫要心急,师父的遗愿师兄一定会全力去帮你完成的,但此事急不在一刻,你身体才刚好一些,再将养两日师兄便带你回去。”
上官云珂点头应允,然而她忽然又掩面抽泣起来。
“怎么了?师妹!”骆天豪心疼的急忙上前询问。
安羽凡更是一脸怜爱,“云珂,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上官云珂却不理安羽凡,只向骆天豪道:“师兄,我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了父亲,他老人家死的好惨啊,可是我眼睁睁看着却丝毫无能为力。”
提起上官隐,骆天豪瞬时湿润了眼睛,哽咽道:“师妹,这、这不怪你,都是师兄的错。是师兄没有在你和师父身边,是师兄没有照顾好你,是师兄没有侍奉好师父,都是师兄的错,和你都没有任何关系,你无须胡思乱想,更无须引咎自责,一切都是师兄不好。”
“不!师兄,这也不怪你!”上官云珂又反过来安慰骆天豪。
她接着唏嘘几声,而后手扶额头,显得有些疲惫。
骆天豪见状,于是向众人道:“我师妹神元初复,正宜多多休息,还请大家随我到外堂说话。”
安羽凡却心有不甘,犹向上官云珂道:“云珂,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一旁的侍女却已扶着上官云珂躺下,骆天豪便劝安羽凡道:“安兄,且让我师妹好好休息一下吧,她休养好了说不得能记起你也未可知。”
安羽凡十分失落,但为了上官云珂的身体,他也不能再做纠缠,于是只好悻悻的和其他人一同走了出去。
来到外堂,他便又迫不急待的问九尾狐道:“你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吗?”
九尾狐摇摇头只不说话。
“如果你能将云珂的记忆恢复,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
然而九尾狐仍未表态,虽然她理解安羽凡的心情,但她真的没有办法。
了尘和无极也都看向九尾狐,九尾狐这才无奈道:“这次不一样!她的失忆乃是因数日前与那上古神龟拼死捺命所致的魂不着体,待日后完全康复,说不定便会什么都记起来。然我若于此时强行搅扰她的神识,不但于事无补,反而可能会适得其反,甚至有可能使她永远变得风风傻傻、癫癫痴痴。”
风风傻傻?癫癫痴痴?
安羽凡全身悚然一震,他不敢想像上官云珂变成那种模样的情景,这个结果他绝然不能接受。
“那么,除了等,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么?可是,谁又知道云珂的记忆到底会不会恢复?如果一直都不能恢复,那又该怎么办?”
无极见安羽凡心急神乱,失魂落魄,忙开口劝慰,“安公子莫要着急,无论人的身体还是精神,在经受惊险刺激之后,出现短暂的魂亡魄失之象并不鲜见,老朽便曾多次见过。有些人经过一段时间的安心休养,确实能够返魂归魄,康健如初。”
“真的会吗?”安羽凡心灵得到一丝宽慰。
“安施主不必过虑,”了尘也开口相劝,“我佛有言,作善得善,为道得道,人死更生,惠施得福。上官施主洁身守道,善心如光,且又有不赏之功,必会得神佛护佑,假以时日,定能够神体康健,和安施主复旧如初。”
“但愿上天护佑!”安羽凡仰屋兴叹,“云珂为我已经吃了很多的苦,上天一定会垂悯她的。”
可是,上天一定会垂悯她吗?
他已注定失去了秋莹儿,他不敢想象如果再失去上官云珂他的生活将会是什么样子。
他不明白上天为何这样安排,明明将世界上两个最好的女子赐给了他,如今却一朝又全都夺了回去。
但骆天豪心中却有不一样的想法,虽然他并未曾料到上官云珂会再次丧失记忆,但对他而言,这无疑是莫大的幸事。
他只希望师妹的身体尽早康健如初,至于她的记忆,他则祈祷永远都不要恢复,这样,永远都不会有人再抢他的师妹了。
了尘和无极告辞离去,安羽凡心中郁闷,便出来透口气送他们下山。
了尘和无极问起他日后具体的打算,安羽凡支支吾吾不知怎么回答。
他原本想带着上官云珂将日月珠和山云的尸骨一并送回柔然,然后带上山果,三人或居于柔然,或居于蓬莱阁,又或者游历天下。
但如今,他这最后的一个愿望看来也难以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