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秋莹儿全身一震,但转而又无比愤怒,“你胡说!我外婆早已辞世,是谁要污蔑我外婆的?你说出来,看我不把他碎尸万段!”
“就是安伯母临死前自己说的!”上官云珂嘴角再次浮起一丝冷笑,“所以——你若有自知之明,以后就不要再来找羽凡。我想,羽凡是一定要为安伯父报仇的,你外婆虽已不在人世,但父债子还,这个仇终究还是要落到你娘和你的头上。”
秋莹儿直感不寒而栗,全身禁不住瑟瑟发抖,怎么会这样?她不敢相信,也想不明白。
上官云珂接着道:“今天羽凡只让你走,便已是念在过往的情分,他不想杀你,你也不要再让他为难,最好的办法便是今生永不相见。”
永不相见?秋莹儿脸上蓦然露出一丝苦笑,心已滴出血,一颗泪珠也随之凄然滚下。
上官云珂见达到目的,也不再理她,大步随赶安羽凡而去。
秋莹儿抬起模糊的双眼,远望着安羽凡和上官云珂相随而去,内心好像被万箭刺穿,悲痛无比。
她知道,如果上官云珂的话都是真的,那么她和安羽凡的情意也就走到了尽头。
不管以前他们有多么恩爱,有多深厚的情义,都挡不住上一辈所造的“仇”字。
可是,没有他,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突然跑着追上几步,朝安羽凡大喊道:“羽凡!你等着!我去向我娘问个清楚,假如你爹真是我外婆害死的,我一定替我外婆将这条命还给你!”
说完,她已泪如雨下。
安羽凡脚步停滞了一下,但并未停留和转身。他也从未料到是这个结局,父亲的仇,他不能不报,他只能保证不杀她,但她的母亲——红衣,势必要替她的外婆来偿还这笔血债。
忽然,后面传来疯狂的笑声,只见秋莹儿,高昂着头,仰天大笑起来。
“老天——为什么——我恨你——”她一边大笑,一边流泪,活像是一个疯子。
无奈、凄楚、不甘、疑惑、迷茫,都夹杂在笑声中,穿林震樾。
安羽凡内心怎不有一丝悸动,毕竟他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的事,一直那么彼此深爱着。不管是他们之间的友谊还是爱,都经历过生和死的考验。
尽管他心中一点都不恨她,也不怨她,但他不能停下脚步,他怕自己心软,也怕母亲在天之灵会责怪自己。
“少主!”
“少主!”
“您怎么了?”
九天神教的弟子吓得纷纷围过来,他们第一次看到他们的少主这样癫狂,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秋莹儿却不理他们,她望见安羽凡和上官云珂越走越远,不由笑得越加厉害。
“少主!您怎么了?少主!”
“少主!少主!”
那些人内心充满了紧张,他们不知道上官云珂都对他们的少主说了什么,但想来一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这种委屈全天下也一定只有安羽凡才能给她,所以他们不敢细问,因为两边都不是他们所敢得罪的。
而他们的少主,在极度的委屈之中,也一定还会向着安羽凡。他们身为下人,除了关怀,又岂敢多嘴多舌。
“滚!你们都滚!”
秋莹儿忽然歇斯底里的朝他们怒吼一声,而后蓦地又大声哭了起来。
众九天神教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素知他们这位少主的脾气,也知道她的手段,他知道他们的少主正在气头上,他们不敢违逆她的话,却又不敢弃她不顾。
“滚!都给我滚!再不滚我把你们统统杀了!”秋莹儿又是一声怒吼。
众人这下不敢再犹豫,因为她们的少主真做的到,于是他们不情愿却又快速的向一旁退去。
但他们又不敢真的滚的很远,毕竟还要守护她的安全,于是只得龟缩在一个地方,远远的望着她。
再说安羽凡,他抱着母亲走出了大山,一路上上官云珂多次想要替换他一下,都被他一口回绝。
直到来到官道大路,不久有一辆马车经过,上管云珂便毫不犹豫将其拦了下来。
她向马车主人——一个五十来岁留有长长胡须的男子,问明去路,而后恳求捎他们一程。
那马车主人手捋着胡须,色迷迷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上官云珂,她虽然历经数日风霜,但那冰冷而高傲的美依旧是无与伦比的。
她的美让他无法拒绝,甚至还有些期待。但当他看到一旁的安羽凡,怀中还抱着一个死人,并且两人身上都是血迹斑斑,便又吓得立马便变了颜色。
“这——这——要捎你们一程本不是不可以,可是车厢狭小,一来坐不下这许多人,二来你们又——又——”
上官云珂蓦地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扔给那人,想要将马车买下。
但看那马车主人的穿着,貌似并不缺钱,又因为还要赶路,所以断然拒绝。
他依旧色迷迷的打量着上官云珂,嘴角还挂着一丝淫笑,“老夫并不缺钱,假若只捎带姑娘一人,老夫万分乐意。至于他们——”他嫌弃的瞟一眼安羽凡,“委实是乘坐不下。”
他那色迷迷的目光,上官云珂岂没有发觉,只是面对一个不会道法的百姓,她不愿倚强凌弱,所以才强忍着怒气。
但眼见求情无用,她便渐渐失去耐心,刷地将剑拔出来,横眉怒目吓唬道:“我再说最后一遍,今天这辆马车你不卖也要卖,不然,本姑娘这把剑可不长眼。”
说罢,她一运真元,那长剑蓦地发出耀眼的蓝色光芒,而后她右手一挥,一道蓝芒蓦地击在路旁的一棵大树上,只听“咔嚓”一声,那树干应声折断。
那马车主人和车夫不虞上官云珂年纪轻轻竟这般厉害,直吓得目瞪口呆,身体哆哆嗦嗦险些瘫软在地。
上官云珂见状直接将那张银票再次递过去,也不管他同意不再同意,便帮着安羽凡将安母放入车厢。
她知道这不是名门正派弟子所为,但为了安羽凡,也只有为了他,她才这么三番五次违逆自己的行事原则。
那车夫早已跪在一旁,垂着头,眼也不敢抬一下。
上官云珂又扔给他一锭碎银,命令道:“还是你来赶车!”
那车夫吓得一个激灵,待反应过来连忙将那锭碎银捡起,而后看了他的主人一眼,颤颤巍巍的收起马凳上了马车。
啪——
随着长鞭一挥,那马受惊似的猛蹬了下前蹄,紧接着辚辚的车声响起,人和车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只留下那马车原来的主人,手里攥着张银票,呆呆的独自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