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啊,爹。”李昱手足无措道:“这些天一直在海上,身边都是自己人,消息绝对不是从我们这里走漏出去的。”
“干嘛看着我呀?”邵昌一脸无辜的样子道:“现在是信息社会,别说王妃少主归国,就算是某某帮派竞选帮主;哪个学校有小孩遭到霸凌;又或是公交车上老年人和年轻人抢座位。总之,只要能吸引读者眼球,什么事都能被媒体记者曝光炒作。”
李昱弱弱地问道:“北帝国现在还有公交车?老年人都能和年轻人抢座位!这么猛?”
邵昌叹气道:“哎,这就是差距啊!连雾霾区都比不过,你们拿什么和天域竞争?”
李刚没好气道:“理念不同罢了,南联盟要的就是回归原始。你小子别转移注意力,王妃回归的消息是你散播出去的吧?”
“别冤枉好人,我这几天同你们一样在海上。再说,南联盟我谁也不认识,能把消息散播给谁呀?”
见李刚父子仍旧狐疑地望着自己,邵昌索性举起右手发誓道:“谁散播的消息,就让他遭天打五雷轰!”
邵昌一边发誓,一边心中默念:我当然没有散播消息,我只是委托龙老大干了这事而已。要受惩罚的话,拜托也由龙兴一人接着就好了。
就在他们这里交谈的功夫,又有数个部落的人马赶到。
“天狼族部落前来迎驾。”
“道门一族前来迎驾。”
“巫族前来迎驾。”
“毒龙族迎驾来迟。”
“神农族来啦,恭迎王妃、少主。”
……
李刚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他一路上封锁消息,谨慎起见,连自己的族人都没有通知。原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将晓楠母子控制起来,为己所用。现在倒好,整个南联盟恐怕也只有李家族人还不知道王妃和少主回来了。
“哈哈哈,李家主,你一路护送王妃和少主归国,辛苦啦!”满头银发的老者朝李刚拱手道,此人正是江家的家主江世飞。
李刚黑着脸一言不发。看着南联盟众多部落齐聚码头,比集市还热闹,他的心反而平静下来了。我倒要看看你们最终会选择谁?
石家家主是位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名唤石姬花。她此刻左顾右盼,不耐烦道:“什么鸡毛蒜皮的部落都敢来,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她扭动着丰腴的身段来到索菲亚面前,只看了一眼便声音悲切道:“妹子,你们娘儿俩在外面这是受了多少苦呀?”
她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拉住索菲亚的胳膊道:“走,咱们回家去。有什么委屈和姐姐说,别人不管,姐姐给你撑腰!”
“慢着!”
一道洪亮的声音让石姬花停下来,卢卡·史密斯不悦道:“索菲亚是我史密斯家的女儿,我这个长辈还没说话,你倒先凑上来套近乎!”
他瞪了石姬花一眼,转身张开臂膀道:“奥,我可怜的小珍妮,还有我可爱的外孙。我以为你们葬身火海了,没想到你们还活着。为什么不传个消息给我?也不至于流落海外呀。”
索菲亚神情冷淡地看着卢卡叔父道:“形势急迫,身不由己。”
卢卡长长叹息一声,声音温和道:“既然回来了,叔父再也不会让你们受委屈,族人们都在盼你们回去呢。”
面对叔父的邀请,索菲亚依旧没有移动半步。
卢卡一怔,他没想到这个从小对长辈百依百顺的丫头,今天竟然是这副态度。
“索菲亚是你们史密斯家的人没错,可她现在更是王妃,代表的是南联盟皇室。你急着拉她回去,恐怕没有回家省亲那么简单吧?”李刚冷着脸道。
“就是,就是!”
“我们也想迎请王妃和少主光临部族啊!”
“不行!谁都没有权利独占王妃和少主!”
……
一时间,各部落首领各不相让,争得面红耳赤,有的甚至开始动起手来。
“都住口!”
一声清冷严厉的呵斥声响起,人群立即安静下来。
众人表情各异地看着面容冷峻的王妃,她虽然没有了绝世容颜,没有了华贵光鲜的衣服,但是那股高贵的气质,仍然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敬仰。
“我真为你们感到羞耻!南联盟共主的妻子和孩子,在外面被人当做奴隶、视为猪狗。常言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可是你们……”
索菲亚伸手指向在场的诸位首领,随着她手臂的转动,众人纷纷低头,不敢与她对视。
“你们只知道争权夺势,有谁想过国之颜面?这些年来南联盟支离破碎,民不聊生。你们可曾心生半点惭愧,可有想过一旦外敌入侵,以何抗之?为人民富足 ,为国家昌盛,为众生平等。民生党的宗旨你们谁还记得!?”
“国之兴亡,匹夫有责!我虽是个妇道人家,晓楠尚且年幼,但我们也知道要为南联盟尽心竭力。这次归国,我不会依附任何势力,更不会在任何一个部落定居。”
“王妃,三思!”李刚面色阴沉道。
“妹妹,你……这是何苦呢?”石姬花满脸失望。
“索菲亚!你难道不想回家看看族人?”卢卡惊愕地望着一脸决绝之色的王妃,感觉是那样陌生,自己已经摸不透这个从小看到大的丫头了。
江世飞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了一声。
索菲亚再次环视众位首领,高声道:“夫君临终前曾嘱托我一句话!这些年我在海外受尽折磨,仍拼命活下来,为的就是要将这句话公之于众!”
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用出全身力量,才能将深埋心底的这句话讲出来。
“因为它关系到南联盟的未来,关系到共主之位的传承!”
“哦!?”
“竟有这等事?!”
“共主到底说的是什么?谁来继承共主之位?”
索菲亚的一句话,场面彻底失控了。
……
巫族,一处神秘所在。
岩壁上镶嵌着数盏油灯,仍然照不亮四周的黑暗。
两个身穿法师袍服的人,面容深藏在兜帽内。男的靠坐在石案后高大的座椅里,女的侧坐一旁,一动不动,彷如雕像。
“她到底说了什么?”男人声音嘶哑低沉,显然是经过变声处理的。
“她什么也没说。”堂下单膝跪地的暗探回道。
“什么都没说?”法师袍男人摩挲着下巴道:“那些老狐狸、腌臜货怎么会放过她?”
“她说7日后在国安学院旧址,向世人公布共主遗言。从即刻起,她将游历各部落。”
“游历?切,真有意思。”嘶哑的声音,让笑声变得很诡异。
法师袍男人屏退暗探,转头看向身旁的女人,问道:“这是他的手笔吗?”
“不知道。”女人声音悦耳,只是略显清冷。
“哎!你能不能有点意见?总这样事不关己的样子,让我怎么相信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我只是……”
“按约定办事。”
男人替女人说出下半句,女人索性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