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上
张绝剑叹息,替魔君解释道:“魔君并非有意针对我们。
只怪韩柏太强了。
他先是夺了魔君的轮回盘道场,将那个企图混水摸鱼的老狐狸掀了个大跟头。
再以轮回盘破了王镇恶的铁马冰河,如今翻掌之间又顺水推舟,借魔君轮回盘之力将大家的神意道场打入畜生道,化作无数的游鱼……”
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庙堂之上群臣哗然:“魔君以前也是五位紫纹大宗师之一,怎么如此不堪?”
“魔君大逆不道,之前和元帝释偷袭陛下,可能是当时身受重伤,如今才为韩柏所趁,这叫搬石头砸自己脚。”
“魔君为韩柏所制,对方便有两大高手之能,远远超出我们预估。彼升我降,这斗战如何是好?”
众人议论纷纷,束手无策。
司马曜低声叹道:“韩前辈当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横空出世不过五个月就已力压天下群雄,如果再过两年,天下恐都活在其淫威之下,唯他独尊。”
不少人脸色骤然阴沉。赏善罚恶于贵人而言,绝对是不能容忍不能妥协的威胁。
韩柏不死,诸阀不安!
但是谁也没想到韩柏已经强到这个地步,眼前局势明显自己一方落于下风,诸人气之恨之,却无可奈何。
司马开元重新坐了下来,其气势沉凝,没一点动摇,只轻笑一声,道:“韩柏崛起之时便极善人心掌控,其手法与天魔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六欲魔教的宗师情魔韩亘便曾败于其手,为其所控。
不过连魔君都受其克制,一身卓绝修为反为其所用,身心不由自主,倒是出乎我等意料之外。
或许韩柏此人与六欲魔教的渊源非同一般……”
张绝剑摇头道:“未必的。韩柏初期功法明显有群星门、上洛派、六欲魔教天魔法的痕迹,到了现在早已经青出于蓝胜于蓝,脱去已有窠臼,自成一派。
他乃天纵之才,天赋之高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更相信他是凭借修为见识压制了魔君。
所以我们若与他交手,千万小心其天魔法!”
众人听到两人仿佛局外人一般侃侃而谈,丝毫没有参与斗战之意,不由诧异莫明。
要知道局势危如累卵。不但朝廷三公四辅,世家门阀也尽起精锐与韩柏缠斗。这些人每一个均是国之干城,世家门阀的脊梁,一不小心折损了,怕有家国俱亡之危。
更有些朱紫级别的大官愤怒了。世家门阀可是他们的根,千百年来生生不息,历经无数朝代仍存。相比起来,才开国二十年的大晋又算什么?!!
当初司马开元与大家和谈,劝各家出人出力狙击韩柏,承诺像不要钱的乱派,如今斗战起来却束手旁观。
这会不会是驱虎吞狼之计?
难道司马开元还不忘收天下奇香于国库的荒缪想法,企图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众人不得不有所怀疑,目光犀利地凝聚于司马开元与张绝剑身上。
张绝剑在众人似要吃人的注视之下,无奈解释:“韩柏仍游刃有余,眼前并非决胜时机。”
什么?
韩柏还游刃有余?!!
许多人脸色难看,摇头不相信张绝剑所说。
五位紫纹,七个红纹,上百黄纹,面对如此庞大的力量,无论韩柏多强,也必然得全力以赴吧?
此时太子司马曜脑海灵光一闪,略略兴奋地问道:“韩柏的成名绝技是什么?”
有人不假思索地回答:“玄天三神,赏善罚恶!”
司马曜握腕叹息道:“就是这个!”
众人瞬间明白。
魔君王镇恶等人直到现在也逼不出韩柏的真本事,这已经足以证明其游刃有余。
韩柏,果然不愧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下第一魔头,名不虚传!
众人一时震撼不已,有些人遥遥看着其坐于风雨桥上的身影,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被其气势逼到要窒息。
这可不行,众人心神一乱,怕会为韩柏所趁!张绝剑念及于此,赶紧扬声道:“你们以为韩柏不想动用全力,迅速击溃王镇恶他们吗?
他想!
但是本座与陛下站在这里。
我们的力量,我们的神意,我们的气机遥遥与韩柏对峙。
所以韩柏不得不留有力量,无法对王镇恶他们全力出手……”
“诸位莫惊,局势还在我们掌握之中。”张绝剑淡然自若地道。
众人恍然大悟。
“陛下与国师虽未出手,其实也与出手无异,果然是绝顶高手的斗战,玄妙莫测!”
张绝剑微微一笑,坦然接受众人吹捧。暗地却十分忧愁:王镇恶等人的神意道场被韩柏借魔君轮回盘尽化作水中之鱼,杀人不成反做了人质。
自己与司马开元本已蓄势待发,但是形势逆转之下,一时之间投鼠忌器,无从插手!!!
张绝剑眼神复杂地看一眼司马开元。
除了韩柏,司马开元是他所见资质天赋最佳的修行天才。他虽然长于司马开元三十多岁,在司马开元少年时还亲自指点过其修行,但是现在司马开元早已反超于他。
张绝剑认为如果天下唯有一人能对付得了韩柏,此人必然是司马开元。
司马开元迎着张绝剑的目光,淡然道:“不急,还有陈鸿威!”
张绝剑精神一振,差点想扇自己嘴巴。
对哦,我怎么忘记他了?!紫禁城约战的另一个主角陈鸿威还没出现呢。
陈鸿威手执封神榜,已经连杀好几个宗师,修为绝对凌驾于众人之上,再乘着败元帝释的气势,说不定已有一探塑神境界的实力,未必对付不了韩柏。
但是陈鸿威在哪里?
张绝剑再次望向司马开元。
司马开元却奇怪地岔开话题道:“三天之前,天水河水位骤降,现在的水位甚至不如以往一半。
按说现时春汛,水位应该上涨才对。不涨反降甚是反常,朕担忧之下便派人查探。上朝前才得讯息,说西都一带大江江水已经断流,近乎干枯……”
司马开元语音平平,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张绝剑知道他突然提出此事,必有深意。
张绝剑本就聪明绝顶,在群臣莫名其妙之时,脑子一转便有了一个答案,霎时之间心跳如雷,就算一身绝顶修为也压不住心中的惊骇。
他膛目结舌地瞪着风雨桥上的苏文。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