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是历史的一部分。
而纪元更迭，是将过去的历史完全推翻，化为乌有，然后大道重新演化一切。
谓之重开天地！
王载是修行者，自然了解这一点。
而根据地师描述，这座山的封印其实还在魔神战争时代就已经建好。
圣师一脉，便是源自魔神时代某位皇者。
他们的使命便是守护封印，定期加固，而抽取人间界地脉，多是为了加固封印。
如此而言，仙古时代的仙界，其实是坐在火山口上。
至于更多，诸如这座山中关押着什么，地师也不知道。
不过王载倒是知晓。
上一次，昔日旧景重演，这行人进入后不久，就传出极为凄惨的叫声。
只有一些真仙，还有那位老者逃出去。
最后出现一个声音，像是许多石块和竹筒装在盒子里摇晃，后来王载知道，那声音其实是骨海在移动。
最后进入阴间，成为鬼主，才借用轮回盘洗掉印记。
思索间，他们已经深入通道，前方出现地形变化。
斜向下的通道变成水平，也更加光滑，是一条方正高大的通道，好似为巨人准备。
墙壁上潮湿，水迹从天花板渗出，一些黑色苔藓植物覆盖在墙体上，观之斑驳古旧，似乎这里源自天地初开，已经历经无数岁月。
通道两侧靠墙，还有一米多深的排水渠，里面清艳艳流淌着水。
有一些长着牙齿的鱼游动，没有眼睛，靠近后会冲出水伤人，但只是平凡生物。
不过地师们更紧张了。
连那些天师都停止交流，跟在队伍后方的修道者来到两侧护佑。
他们在这条通道走着，依旧没有遇见什么。
但是，所有人都越来越警惕，似乎某种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
王载虽然知道这里是记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还是感受到紧张，似乎这平直的通道尽头正有一双幽冷的眼睛盯着他们。
是骨海吗？
“距离上一次检查，已经过去太久时间，仙界刚建立我们就来了，但看来还是晚了太多，至少百万年没有人维护了。”王载身边的地师非常紧张。
看到王载面容依旧冷静，像是一柄出鞘刀剑，一块破碎的镜子那样锋利没有波澜，忍不住说道：
“按照典籍记载，高就应该有一些衍生的怪物游荡，但现在我们已经接近核心区，可是什么都没有遇到。”
王载心神一动，这种情况只有两种结果。
在过去的百万年里，就在不久前，已经有人进入这里，清理了一遍。
但是，时代更迭，各种混乱，强者必然都被卷入，谁会关心这里？
所以可能只有一个，此处关押的某些东西脱困，那些衍生之物全都汇聚过去。
说话间，周围忽地安静，所有人停下脚步。
因为前面出现岔路。
刚才还不见，但此时两条通道分别向左和右。
一位天师道：“按照地图，这里不可能有岔路，再过一段距离就是封印之门。”
另一位天师取出一张图，上面是一个地图。
非常简略。
一座山的侧面，一条斜向下的通道，连接很短的一条直线，尽头处立着一扇门。
其他天师也都取出地图。
他们来自不同传承脉，所保管的地图都是一模一样的。
但是眼前出现两条路。
王载身边的地师身体紧绷，隐隐颤栗，颗颗汗珠子从脸颊滑落，他下意识为王载解释。
这张地图之所以每一脉都有，精心保存，其实是某种强大规则约定。
因为只要每一张地图内容不变，这种规则就不会消失。
它直接锁定真实的世界，也就是这座山里的环境不变，始终维持一条斜向下的路，连接直路，然后是封印之门，使后来检修者不会迷失。
但是，现在所有地图都没变，现实却变了。
这说明……
“皇者的规则失效了……”一位天师惊呼，他眼中也有恐惧，甚至想转头逃跑。
所有天师都是类似的想法，不愿意继续深入。
“你们不能走，必须解决这里的麻烦！”
一位修道者冷声说道，他们堵住后路。
“你们想做什么？我们是天师，受三王之命，现在封印地有变，需要从长计议！”一位天师冲真仙们发怒道。
其他天师也是怒目相视。
那位圣师，依旧微笑着，淡淡看着，没有表态。
修道者中一人拿出一个卷轴，高高举起，朗声道：“仙王法旨在此，尔等必须稳固此地封印，否则不许离开！”
“不可能！”
“仙王怎会颁布这样的法旨？！”
“皇者规则失效，捷径消失，此地凶险至极，我们进去也是送死！”
“是你们假冒法旨！”
天师，一共有五位，此时他们的弟子也参与争吵。
仙界，天师一脉地位崇高。
三位仙王都礼让天师，地师们比一般的真仙地位还高。
“呵呵，”那位修道者打开法旨，金灿灿的光冒了出来，照的人眼睛疼，三道强大无匹气息闪耀。
所有天师、地师失声，因为这就是三王印记，是他们亲手书写，加盖王印，做不了假。
仙界，谁能冒充三王法印？
“这怎么可能，仙王为何致我们于死地啊！”一位地师喊道。
“仙王纵容你们胡作非为，抽取人间地脉，壮大天师传承，便是为了今日，若你们不能加固封印，外界也不会再有天师传承！”
那位修道者冷声说道。
所有地师噤若寒蝉，天师们沉着脸，晦暗情绪蔓延，他们在新的时代耀武扬威，受到仙王重用，原来就是为了填坑。
仙王在利用他们。
但是……假如仙王不需要加固封印，也不会有他们的今天，可能天师一脉早就断绝了。
经过一段时间沉思，五位天师接受现实，开始讨论接下来该怎样做。
王载则感觉奇异。
整个天师与修道者对峙过程，那位圣师都没什么太大反应。
按照道理，圣师是天师下一等级，属于同一体系，怎么说应该庇护一二，难道与仙王早就商量好？
但是天师都没有尝试请圣师开口援助。
趁着五位天师激烈讨论，王载又与地师聊起来。
王载发现，这个地师一开始，可能看上了自己的美色，又是同一体系，天然想要接近，而现在这种事情发生，吓得腿软，自然也没更多想法。
发现王载依旧冷静，他像是抓到什么依靠，倾诉更多隐秘。
原来所谓圣师，其实是某种更上层意识体，来源未知，但可能超越万海，超越众生，是魔神时代那位皇者的手段，可以用祭祀手段请来助阵。
而天师的尽头也不能成为圣师。
早先王载和月蝉的推测错误，圣师确实来自万海之外，不过不是后来了解的诸界，甚至不是正常生命体。
按照描述，圣师存在意义就是加固封印之门，没有任何立场。
五位天师吵了会儿，得出结果。
两条路一起探索。
天师队伍一分为二。
平时关系较近的三位天师一起，走向左边通道，修道者也分出一半跟随。
另外两位天师走向右边。
他们的弟子们自然跟着师父。
圣师则是跟着多人那边。
因为带有之前记忆缘故，王载又注意到那位布衣、竹杖、草鞋的老者居然和他的师傅天师分开，来到人少的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