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掌?!”
丁宁瞪大眼睛看他,这老头想吃熊掌?
“整头熊都卖了,哪有熊掌。”
老大夫看着厨房方向叹息一声,
“哎,可惜了,红烧熊掌可是个好东西呀。”
还红烧熊掌,这老头儿可真会吃。
这道菜怎么也得值个三五两银子吧,哪是平民老百姓敢奢想的。
就连她这个狩猎者,都觉得有点太过奢侈。
“红烧熊掌没有,红烧鸡肉倒是有的,你老人家要不要尝尝。”
想到她去敲门的时候,老头子正端着碗吃饭,丁宁干脆请他吃晚饭。
今天不止打了黑瞎子,还打了五只野鸡,在她的督促下,罗氏终于舍得炖上一锅红烧野鸡肉了。
“盛情难却,老夫就勉为其难了。”
王老大夫抚了抚凌乱的胡子,装模作样应了下来。
这话说得,丁宁睨他一眼,想吃就直说,还勉为其难,嘁。
“小弟,给王爷爷盛碗饭,多放些肉。”
丁宁不与老人计较,朝厨房方向喊了一句,转头又对他说,
“我家漏雨,屋里乱七八糟的,只能捧着碗吃饭了,你老人家可别介意。”
“有什么介意的,老夫屋里也漏雨,唉,这场秋雨一落,天就要冷了。”
王老大夫仰头望天,天空漆黑一片,他长叹一声,
“冬日难熬,各自保重吧。”
“王爷爷,你家屋也漏雨呀,那改天我家修房子的时候,也让他们帮你修一修吧。”
这老头是个孤寡老头,年轻时有过妻儿,可都相继离世了,现在就他一人独自过活。
虽然会点医术,日子过得并不咋地。
乡里乡亲看病,诊费少得可怜不说,有时候汤药的费用都得他贴补。
丁小弟捧了碗满当当的饭菜递给老大夫。
老头儿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若是不麻烦,那就先谢谢你们了。”
王老大夫吃得一脸满足,一抹油滋滋的嘴巴,笑着道谢。
“行,弄完家里的就过去。”丁宁点头。
老头儿拎起药箱准备离开,丁宁给他拿诊费他不收,说要送他也不让。
“那不行,天这么黑,你岁数又这么大,摔一跤可不得了。”
丁宁不管他,抢过药箱背着老头儿,把他平安送了回去。
等她回到崔家,罗家一行人正准备离开,
“等等。”
丁宁让他们等一下,跑到厨房拎了一刀猪肉,一包饴糖,两只野鸡塞给了罗铁锤。
“不行,我们不能要。”罗铁锤摇头拒绝。
“干嘛不要,今天打的黑瞎子,你们也是出了力的。”
拿钱给他们肯定不会要,只能拿些东西了。
“我们就出了点力气,哪能拿你家这么多东西。”
罗铁锤还是摆摆手,今天他们根本没帮上什么忙,就是轮着抬了几次黑熊。
哪好意思又拿她的东西。
“别说这么种话,赶紧拿着回家去,明天早点来,先把家里修缮一下,不然,再下一场雨,这个家就要不得了。”
丁宁不由分说把东西塞给他们,然后让他们赶紧回去。
她得祈祷半夜不要再下雨了,不然,明天全家估计都得病倒了。
哎呀,贫家破户事还多。
送走了罗家一行人,她赶紧跑去东屋,罗氏正给美人婆婆用冷帕子敷额头。
美人婆婆烧得脸颊红扑扑,眼睛也迷迷蒙蒙,嘴里却不住念叨,
“……麻烦亲家母了,怪我身体太差,给亲家母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是我们给您添麻烦了,怪我没本事,只能暂时借住在您家里。”
罗氏一脸不安,手上动作放得十分轻柔,生怕粗糙的手指碰到梅氏柔嫩的肌肤上。
两个女人抢着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丁宁瞧着直摇头。
“娘,我来吧。”
丁宁接过罗氏手上的活。
“哎,好,阿宁啊,好好照顾你婆婆,我去厨房干活去了。”
罗氏松了口气,朝女儿露出一个笑脸。
阿宁这个婆婆不仅长得好看,性格瞧着也挺不错,可惜,就是身体差了些。
唉,太可怜了,瘦得都变皮包骨了。
这么好看的人,命怎么也不好呢。
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子,带着只有十二岁的儿子背井离乡来到这个小山村,一路上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所以才会病得这么厉害吧。
孤儿寡母实在太难了,想到这,一种同病相连的感觉涌上心头,眼角的泪珠忍不住就掉了下来。
丁宁给美人婆婆换好帕子,回头一看,艾玛呀,一个哭完又到一个。
这些人怎么这么爱哭呢。
“娘,要不要熬点粥。”
丁宁提醒一句,让她忙活起来,就没空在这伤春悲秋了。
人还活得好好的,哭什么哭呀。
没事都给你们哭出事来。
喝药前得吃点东西填填肚子,罗氏赶忙跑去熬粥去了。
丁宁坐到床沿,手轻轻触碰美人婆婆的脸颊。
果然很烫,烧得不轻。
老是这么病歪歪的可不行,丁宁盯着美人婆婆的脸陷入沉思中。
喝下汤药的梅氏昏昏睡去。
这一夜,崔瑨一直守在母亲床前,丁宁要和他轮值,他摇头没答应。
丁宁累了一天,就不管他了,先去睡了一觉,若是他半夜困了,她也有精神替换一下。
好在,喝了药的梅氏烧很快退了下去,一觉也睡得深沉。
崔瑨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上床迷迷瞪瞪睡了一会儿,天还没亮,外面已经响起各种声音。
他揉着困乏的眼睛,费劲爬了起来。
先去看了娘亲,摸摸她额头,没有再烧的迹象,这才出了房门。
屋外,罗家那一群青壮年早早扛着工具来了。
个个精神抖擞干劲十足。
他们围着西屋,讨论着怎么把屋顶的破瓦片全拆下来。
“大舅,你们去买新瓦片,我们留在家里拆。”
丁宁和罗铁锤正说着话,商量着修缮房子需要购买的东西。
今天必须先把烂瓦全都换掉,以防半夜又下雨。
罗铁锤算着需要的瓦片数目,
“阿宁啊,瓦片全部换掉费用可不小呀。”
按着他的意思,有些旧瓦片还是可以凑合着用的。
可丁宁的意思却是全都换新的。
“那些还可以用的先留着,以后用在别的地方,但屋顶得全换新的。”
丁宁坚持换新的,不然万一又漏水,不得又爬上去重新修一遍。
还不如一次搞定,可以管好几年呢。
“来得正好,给钱吧。”
看到崔瑨,丁宁把手伸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