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声音锲而不舍的继续劝说着,甚至替她想出来了四五个生活在这里的方案。
白妗仍然当做没听见,后面听的累了,就趴在膝盖上闭目养神。
原本还在絮絮叨叨的声音一下就消失了,过了几秒,变得尖锐起来。
“为什么不肯留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它重复的问着为什么,神神叨叨的。
白妗原本是不想听的,但她实在控制不住声音的入侵,“为什么”三个字加粗在她脑海里不断浮现。
等白妗感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绿色城市的攻击方式,素来都是精神力攻击。
而这道声音,就是绿色城市的本体伪装人类少女的声音发出来的,里面蕴含着精神力攻击。
声音温柔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一旦尖锐起来,就会成为一把匕首,用力的钻着她的脑袋。
白妗捂着耳朵,头痛欲裂,痛到想吐,但她神情依然是冷静的,只有被咬出血的嘴唇透露出她此时糟糕的状态。
“为什么!为什么!”
“留下来吧~留下来吧~这天没有痛苦~自由快乐~”
“留下来!”
“留下来!”
“留下来!”
一道道声音响起,就贴在白妗耳边,很近又很远,幽幽的,不厌其烦的喊着。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一时间,周围好像多了很多人,都在不停的说着。
白妗闭着眼睛,脑海里却浮现出一个个人,也不能称之为人,因为他们的脸上,只有一张不断开开合合的嘴,其余的眼睛鼻子耳朵都是模糊的。
数千万张嘴在说话。
他们越靠越近,很快就将白妗包围在中间,离近了,白妗才发现……他们是笑着在说话的,微笑的弧度是真正意义上的,咧到耳朵,是一个完美的标准的微笑。
轰的一下。
白妗周围猛的一下生长出来许多的藤蔓,藤蔓冲到半空中,又迅速的落下,围着结成一个牢固的类似茧子的藤蔓笼子。
藤蔓还在不停的生长、分裂、生长、分裂……数千万条藤蔓以白妗为中心迅速朝外扩散,它们钻进了泥土里,横冲直撞的毁了不少的植物的根茎。
藤蔓所到之处,无一植物生还。
成千上万的娇艳花朵迅速枯萎消散,这个用绿色城市精神体构建出来的梦境摇摇欲坠。
伴随着一声扭曲的尖叫声,梦境轰然倒塌。
现实中,白妗的身体滚烫到让人以为她会爆炸而亡。
季予礼来来回回给她换了四五次冷毛巾降温,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
在一声声呼唤中,白妗一下睁开眼,脸色苍白的坐起来,还没来及跟季予礼说上一句话,就趴到床边猛的吐了一口血。
“呕…”
白妗吐的头晕眼花,嘴角一直有血不停的流。
季予礼手都在抖,他不敢离开半分钟,周围也没有纸巾或者干净的布,他就用手一遍一遍的去擦白妗嘴角的血。
“怎么回事?”
一开口说话,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抖。
季予礼将她抱在怀里,迅速往门外跑去,想找林霜月看看。
他手都握在门把上了,白妗一边吐血,一边摁住了他的手,每说一句话,都在往外吐血,“不、不用…吐、呕…吐一会儿就好了…”
季予礼眉头紧皱,他这会儿担心的浑身冒冷汗,没听她的,“让霜月看一下,不然我不放心。”
话音落下,门外反倒是先传来了动静,季予礼警惕起来,抱着白妗往后退了几步。
“嘶嘶——”
青蛇拿脑袋去撞门板,隔着房门也知道它有多着急了,声音砰砰砰不带停的。
季予礼将门打开,看见的除了青蛇,还有它嘴里的一条毛绒尾巴。
青蛇就堵在门口,将嘴里还没死的食物一点一点的吐出来。
季予礼不知道它在做什么,按耐着性子道,“小青,你让一让,别堵着门口。”
这会儿白妗吐的眼前一片黑暗,睁着眼睛都看不见一丝亮光,但没再吐血了,她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看起来快死了一样。
她隐约知道青蛇的用意,搂着季予礼脖子,声音很轻,“它在帮我。”
季予礼有点着急,他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白妗,最后看了眼青蛇。
他心脏都还在加速跳动着,心里七上八下的,但他选择相信白妗。
毕竟白妗跟这条蛇是有别人感受不到的交流的。
青蛇很快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原来是一只变异狐狸,这狐狸居然还有三条尾巴,其中两条比较小,被最长的最蓬松的那条尾巴给盖住了。
季予礼刚才心急如焚,也没注意,现在看见那三条狐狸尾巴,眼皮猛的跳了一下。
这只狐狸还没死,一被吐出来,它就迅速弹了起来想要逃跑,却被藤蔓迅速缠住了身体,一点一点的被吞噬。
很快,这只三条尾巴的狐狸只剩下一堆白骨。
季予礼手上全是血,他看见那鲜红色的颜色就控制不住的想起白妗吐血的样子,有些想吐,但是被他忍了下来。
季予礼,“好点了吗?”
白妗点了点头,脸色不再惨白惨白的,但嘴唇依然没什么血色。
吞噬了一只狐狸后,她眼前一黑的症状也消失了,有种续命的感觉。
有些离谱。
白妗手是干净的,她一抬头就能看见季予礼发红的眼眶,抬手摸了摸他眼尾,“吓到你了,对不起。”
季予礼摇摇头,没吭声,抱着她坐到屋内的椅子上,桌面上有水壶,里面原本装的是热水,但几个小时过去了,早就变得冷冰冰的了。
季予礼把水倒出来,将手上的血冲淡了一点,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季予礼看着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妗还没说话,门外又跑进来两个人。
是两位巡逻队员,他们看见屋里的血,先是一怔,随后迅速跑到两人面前,着急询问着。
巡逻队员A,“怎么回事?是青蛇吗?”
巡逻队员b愧疚难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没有拦着它,我想着…”
“不是,”季予礼脑袋也开始隐隐作痛,是精神高度紧绷的又忽然一下放松的原因,“你们分别是什么异能?”
两位巡逻队员迟疑两秒,如实告知了,“我们分别是水系和火系,真的没事吗?地上这些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