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戴就是十几年。
虽然后来许愿没灵过,比如许愿发财,许愿赚大钱,许愿平安...就每一次灵的。
我说是因为长大了,菩萨不保佑我了。
我说是因为心不够诚了。
我还说是,因为有好几年我没有求过菩萨,菩萨不爱搭理我了,有其他的小可爱守护了。
但其实随着越来越长大,也是越来越明白。
那些成绩啥的,也无非就是自己没考那么差而已,归根结底不够自信。
但是,也正是因为有了那段经历。
这个吊坠就成了一种信念,也是一种寄托。
更像是信仰。
而信仰不一定是什么鬼神,也不一定是祖宗。
信仰它可以是一个人,一个很普通的人,一个你爱的人,一个你父亲,或者一个你人生中你觉得重要的人。
信仰它也可以是一个物品,一个吊坠,一枚游戏币,一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石头。
甚至信仰可是,一个虚幻出来的人,虚幻出来的女朋友,虚幻出来的女神,虚幻出来的卡通人物。
只要是能让你在慌乱的时候心安,让你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冷静下来,让你有个寄托。
不论鬼神还是凡物,它都可以被称作属于你的伟大信仰。
这个吊坠就是我的信仰。
虽然很丑,是金属的,分不清楚材质,像是黑铁,但又像是黑曜石一样光滑,又像是陨铁一样特别。
而且这个金属还是镂空的,在面放着一个圆滚滚的,大拇指盖大小的白色圆球。
圆球并不是很圆,看得出加工的工艺很粗糙,和外面的镂空金属完全不像是一家人做出来的。
所以小时候才有段时间,我特别不喜欢戴这东西...哪怕脖子里挂钥匙,我都觉得比这玩意儿流行的多。
但苏安莹却显得有些兴奋,连忙转身面向我激动的说道。
“我真的见过这个,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带我去参加过一场宴会。”
“那是在遥远的一个小县城里,我记得很清楚,宴会是生日宴,宴会的小主人是一个长得黑黑的,特别内向,也特别怕人的一个小孩子。”
“比我大上一些,但却比我更害羞...”
“对了,我还送了他一个小蛋糕,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那种...多糖版的,只有一家店才能做得出来,就是我家门口的那家。他吃的满脸都是奶油,但我和他打招呼时他就跑开了。”
“从跑开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但是他戴在脖子上的吊坠很特别,我从来都没见到过。”
我皱了皱眉,伸手扯下吊坠,递到了苏安莹的手中:“你是说这个?”
苏安莹看了一会儿,头点的更用力了。
“对,就是这个,我印象特别深。那时候我还以为怎么会有人带了一个药丸在身上?”
“难不成是像小说里的一样,那是回魂丹?”
“后来好长一段时间,我都还做梦梦到过呢。”
我又吸了一口烟,努力的盯着眼前的女孩看着。
她的眼睛很特别,有种潺潺溪水般的灵动,根本就不用提多么有仙气。
滑嫩嫩的小脸,不大不小,就像是漫画里卡通女孩...那种可可爱爱的类型,完全不是网红脸。
尽管一路逃生弄得脏兮兮的,但依旧没能挡住她的底子。
但尽管尽管如此,我还是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印象。
我小时候的确是很自卑,这种自卑一直伴随到我的成年。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把一个吊坠当朋友,甚至和它聊天,对它许愿。
这种来源其实就是没有父母的陪伴,当然和众多留守儿童不同的是,我还遭遇了父母的离婚。
但我印象里,那是我自打记事以来过的第一个生日,第一个父母和爷爷奶奶都在身边的生日。
也是吃到的第一个蛋糕。
那个时代本身蛋糕并不多,而且我还是跟着爷爷奶奶在村子里住着‘土房子’,所以那还真是第一次吃到蛋糕。
虽然我对苏安莹没有任何的印象,但是那块蛋糕却让我到现在都没能忘记。
因为那东西实在是太甜了,甜的发齁,但那的确影响到了我,成为我童年里最美好的记忆之一。
后来我四处去找,每个生日都会去找不一样的甜品店,但尽管我要求多加糖,还是吃不到那么甜的口味。
所以后来,我甚至养成了爱吃甜的习惯。
当然只是对蛋糕吃甜,对其他的零食和菜食,都讨厌甜。
但我一直以为那蛋糕是我父亲或者母亲给我买的。
我那天倒是见到不少小孩子,男生女生都有。
不过我并没有对她们任何一个人,有过接触,甚至是谈话。
包括吃饭的时候我好像都没有上桌,因为说是给我过生日,更像是我父亲借着我生日的借口,把那些朋友召集在一起。
喝酒聊天,谈生意。
那里有不少他的战友,但真真切切的,我是在吃了蛋糕之后就不知道被谁带着,跑哪儿玩去了。
所以我是完完全全对苏安莹有任何印象的,甚至她说的和我对视,还觉得我害羞...
我使劲揉着脑袋,缓缓看向那十分期待的苏安莹:“苏大小姐,那天的事...我除了蛋糕我其他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甚至那到底是不是生日我都记不太清了,您该不会是...记错人了吧。”
“不会的!”苏安莹突然严肃起来,然后看着我的眼睛又重申了一遍:“那一天,是我永远都不可能忘记的。”
我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其实心里还在窃喜。
怎么着?我从小就这么有魅力的吗?
我弹飞烟头,对于这种连我这个当事人都回忆不到的事情,我觉得从她的口中讲出来,我是表示质疑了。
说句实话,这丫头嘴里对我一直没几句实话。
当然除了那些在我们共同利益的范围之内,不然她给人的真是彼岸花的那种感觉。
漂亮,但却十分冷血。
所以我也没打算给面子,就摇头笑了笑:“你记得倒是清楚,那是哪天呢?”
“十月十八!”
我只是随口一问,但实在是没想到苏安莹想都没想的就回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