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这并不是一本日记。而是一篇自白书】
【我有罪,我犯下了滔天大罪,无人可赦。】
【这里面记录了我所犯下的所有错,有我得罪的神灵,有我推翻的祖训,包括我害死的那些人或非人的所有往事。】
【事情的一切,要从我真正进入到《山海经》的世界,这之前开始。】
2019年,我带着同伴解传波,回到了平邑山区的老家。
那时候我们欠了银行一笔钱,走投无路的我俩只能打起了我老祖宗给我留下的东西。
说那是很久以前,我那做地主的太爷爷,帮助了一些食不果腹的穷人。
后来这些人落草为寇,做起了打劫商队的营生。而且混到有人有马,好不风光。
不过他们倒也算的上是重情重义,对于山下的百姓也是颇有照顾。
在打劫了一支从安徽前往西藏,却绕道山东的旅队后,便拿着打劫而来的宝贝找到了我的太爷爷。
他们声称是要报答我太爷爷当年的救命之恩,推辞不下的太爷爷,也只好从中挑选了两样物件,作为收藏。
听老一辈讲,自是从那时起,剿匪的队伍日渐壮大,而打劫旅队的这一家更是被重点关照,不久后就再无了这些人的消息。
随着时代的更替,我家也迎来了清算,但我太爷爷却耍了一个小聪明,把其中一支金笔埋在了祖宅下面。
而这支金笔,传说就是土匪报恩的礼物之一。
新的时代来临以后,我爷爷和我父亲虽然都是普通农民,但是本本分分,活的也是十分满足。
所以直到父亲去世之前,他才把金笔的秘密告诉我。
说是,只要还能有一口饭吃,就千万不要打那东西的主意。
而至于那宝贝究竟长什么样子,又被藏在了老宅哪里,这个恐怕除了我太爷爷是再也没人能知道了。
不过今天,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给找出来。
一方面是我过的实在窘迫,再者是我想,当初我太爷爷冒着这么大风险藏起来的东西,一定会价值不菲。
所以我们很快就制定了取宝计划,但是奈何家族长辈反对破坏老宅,所以我们只能选择移动老宅。
而在我的五姥爷和二姥爷的商议之下,他们居然做出了一个叫做‘徒手移房’的高阶操作。
虽然这栋房子大多数都是木头建造的,只有顶部装有瓦片,但是在我看来想要徒手移动它,还是有点儿无稽之谈了。
但我终究是小看了这些老头的智慧,他们居然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工作。
而原理也很简单,那就是用提前设计好的‘牛头’,将房屋的木柱一一翘起,然后垫上厚重的木板,下方塞上滚木。
一个用来拉动房屋的机械绞盘,也跟着固定在了几棵有我两倍粗的大树上。
而今天,是正式移动房屋的日子。
所有人都睡了一整天的觉,养足了精神。
我和解传波随着二姥爷在现场做着最后的检查,一眨眼,晚上七点钟就到来了。
劳力们摩拳擦掌,为一个小时以后的移房工作做着准备。
解传波更是忙前忙后,骑着打火都很困难的摩托,去县城集市上买来了不少酒肉,也是为了给大家提升一下士气。
同时,也算是去一去这秋夜里的寒气。
“嘶~”
“五姥爷,这大黑天的做事,我怎么总感觉心里不是那么踏实?”
“咱要不要,等明天天亮再动工?”
我趁着大家都在高兴吃喝的时候,掏出一根烟就凑到了我五姥爷跟前。
我初一的时候父母便离婚了,更是从小就离开了村子。所以这个老家伙我并不熟悉,只是知道是本家的亲戚,还很近。
除此之外我唯一了解到的,那就是他是村上的一个风水先生。
不过听说这人是半路出家,还特酿的是自学成材。
所以我对他的手艺也是从来没有太大的信任,但是也没办法,谁让他在家族里德高望重呢。
“有什么不踏实的?这移宅动土,是老天爷说了算。”
“这既已经算好了时辰,就该照天意。若是乱了时辰,恐会对我们家族后代不利。”
五姥爷点着我的烟,狠狠抽了一口以后,露着大黄牙给我普及起了知识。
我皱了皱眉,冲着凑过来送酒的解传波,就小声嘀咕了一句:“还有这说法?”
解传波耸了耸肩:“老张,你管他呢?反正房子要移,咱就按照他说的办呗。”
“这要是把他惹不高兴了,他一撂挑子,那这些帮忙的人就都得撂挑子了。”
“到那个时候,就算是取你太爷爷的东西,那家族反对,你也一样是名不正言不顺。”
我一听也是有道理,人家都一把年纪了,总得给人家找点儿存在感吧?
于是也就点了点头,退到一旁不再讲话。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7:30,晴朗的夜空中突然就飘过了一大片乌云,四周也开始变得雾蒙蒙。
这秋天的夜里,山里起雾其实并不奇怪,但是每当小风一吹,我总感觉手脚冰凉。
但是转念又一想,这就是我自个亲太爷爷留给我的东西,我取自家的东西不是偷,也不是抢,没必要弄得做贼心虚吧。
顶多,顶多我太爷爷从地底下冒出来,骂我一句败家子呗?“
但那又有什么,我是他亲重孙啊,他总不至于带我下去吧?
再说了,都说隔辈亲隔辈亲的,我这和太爷爷还隔两辈呢,太太爷爷得我和亲到什么地步了?他舍得吗他?
我一边安慰着自己,同时也变得更加自信。
八点钟一到,随着香烛点燃,五姥爷的一声吆喝,众人便喊起口号,开始移屋。
因为我和解传波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插不上什么手,只能站在一边远远旁观着。
但当下让我感到不安的,已经不仅仅是头顶突然变化的天气,越来越低的乌云了。
因为还有,那些越来越多围观上来的村民。
这些村民多数都是年轻人,在我们这一辈人当中,已经没人见过这种移房的手艺了。
包括我的父辈估摸着都很少能见到,何况这还是在北方,用木头建筑的老宅,本身就没几座了。
而我们整个村子,也就仅留下了我们家这一座,所以家族里才格外反对我们拆房。
我看着猎奇之中,掏出手机想要拍摄全过程的村民们,心里更是有些着急。
都说财不外露,这被压在房下的若真是一个老物件,那这一曝光以后是不是我们的都得难说了。
想到这儿,我赶忙使出眼神暗示解传波。
他倒也看出了我的意思,急忙借着安全施工的由头,将观望的人群使劲往后赶,同时还拉起了一条警戒线。
随着众人嘹亮的口号声,老宅一点点儿向着旁边挪动着。
可是同一时间,一阵狂风突然席卷而来,瞬间就将五姥爷设下的一个法坛,上面的那些黄纸香烛什么的吹的四处都是。
“这是野鬼抢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