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初祁霖与谢云结识,也不过是因着谢云的脾气秉性与自己的皇姐相似至极。
在边关之时,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谢云,一瞬间的恍惚,仿若见到了他的皇姐!
“冉辰,今日我出游,在街头看见了新晋探花郎韩逊!他长得好俊俏,听说父皇有意要他做士大夫。”
“冉辰,父皇今日告诉我,说要我嫁给他,让他做梁国第一个可以入朝当官的驸马!”
“冉辰,我好像喜欢上莫谦。”
“冉辰,莫谦待我很好很好!”
“冉辰,莫谦他,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从我身边夺走挚爱之人!”
……
“皇姐的性子与风华郡主很像,如果她能与风华郡主结识 ,想来,应是很投缘的。”
“那,荣昌伶公主与韩逊大夫可有子嗣?”
“有的,不过自皇姐自封公主府后,心死成灰。孩子养在韩府,明日我带你去见一见那孩子。”
“好。”
“时辰不早了,我还有许多要事处理,便不回来睡了。”
“殿下。”谢夭看着祁霖,欲言又止。
“怎么了?”
“罢了,不是什么大事,后日大婚再说也不迟。殿下不要累到自己。”
“好,你们好生伺候太子妃,若是太子妃挑一点错出来,你们是知道下场的。”
屋内侍女闻之,身子下意识一抖,齐声应了个“是”。
东宫之内,唯谢夭所在的长秋殿一处有宫女,别处一如从前。
第二日清晨,谢夭用过早膳,便去了乾凤宫向明络请礼问安。
“你二人从成婚之日到如今,还未圆房?”明络屏退了宫人,话语谨慎的问了谢夭一句。明亮好看的凤眼盯着谢夭的脸,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
谢夭浅笑颔首,坦然承认。
“非是谢夭不愿,而是,殿下似乎一直在回避这件事。在回梁国的途中,殿下虽与谢夭同住一屋,但也是谢夭睡床,殿下睡榻,不曾逾距。若说真有逾距,那也不过是在大周时,殿下与谢夭还未订婚,便擅自亲吻罢了。”
这话谢夭说的云淡风轻,明络也明白了原由。
“我这儿子在大周对你多有冒犯,为娘的在这里先替他给你赔个不是。”
“长公主不必,已经是一家人了,更何何况是以前的事,不用介怀。”
“不可,我这儿子不是在眼底下闯出的祸,做错了事该认还是要认的。即便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也不能轻描淡写的盖了过去。”
凝视着面前的女人,谢夭从心中升起一抹敬意。若是这梁国皇后不是明络长公主,换做旁人只怕还要对她说一句:“我儿能瞧上你可是你的福分,你一个贵女嫁给我儿做太子妃都是高攀,你自己可就偷着乐吧。”
“我会让冉辰付出点代价的。”
“长公主不用罚的太重。”
“女子最重名节,他坏了你的名节,破了你的礼,安能不付出点惨痛代价?你放心就是,也不必为他说劳什子好话。”明络摆了摆手。
谢夭的舌尖顶了顶上颚,没再开口说什么。
明络已将话说到这份上,她说再多也是无用。
“算算时候,冉辰应该商议完事情过来了。本宫早起时听东宫那边的人说,冉辰今日要带你去韩府见见冉瑜的儿子?”
“确有此事。”
“嗯,说起来,那个孩子本宫也有段时间没见他了,你来了也该见见他。那孩子与冉辰亲近的很,本宫与王上都比不过。只是,我还要托你一件事。”
“长公主但说无妨。”
“孩子的名字,按理来说都是要由自己的亲生父母来取的,可是,这孩子至今也未能有个名字。”
“为何?”
“冉瑜生下孩子后不久,韩逊便身患重病,冉瑜撑着刚出月子的身体,衣带不解的终日侍奉他。原本宫中太医说,韩逊活不过三年,不想,因着冉瑜的照顾,竟留了他四年之久!四年已是极限了,故而因为此事,孩子的名字一直都未能取上。平日里,我们都唤那孩子阿郎,你去了也这么叫他就是。”
“好,谢夭记下了。”
祁霖来了乾凤宫没多大功夫,便拉着谢夭出宫去了韩府。
韩府。
马车在韩府门口停下,祁霖率先下了马车,紧接着又去扶谢夭。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殿下,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韩府大门口的一干人等向两人行礼。
“起来吧。”两人一同开口。
“太子舅舅!”一道稚嫩童音响起,谢夭还没来得及看清这声音的主人,便一个小身影噌的一下窜到了祁霖跟前。
而祁霖只觉得小腿上骤然一热。
祁霖低头一看,顿时眉开眼笑道:“阿郎。”
“太子舅舅,你都好久没来见阿郎了!”孩子仰起头,委屈巴巴的望着祁霖,眼里的泪水似是在控诉着祁霖的无情。
“舅舅没有,你外祖父派舅舅出了一趟远门,所以才会很久没来见你。”
“舅舅去了哪里?”阿郎瘪着嘴问他,眼眶红红的。
“去了大周。还记得舅舅跟你说过的大周吗?”
“记得,大周是舅舅的外祖家,是皇姥姥的故国!”
“对。阿郎,舅舅从大周给你带回来了一个舅母。”
“舅母?”
“阿郎。”谢夭语调温柔的唤他。
听见这温柔动听的嗓音,阿郎慢慢的偏过头看过去。
入眼的那一瞬,阿郎只觉得自己看见了天上的仙女!
“仙女姐姐,你好美丽啊,比阿郎的母亲还要美丽!”阿郎痴痴的望着谢夭,傻乎乎的说着话,唇角隐隐的有口水流出来。
谢夭见此,掏出一方手帕,俯身为阿郎拭去唇角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