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绣攥紧袖口,缓声道:“不是妾身,是妾身的婢女兰烬所为,是妾身教导无方,让她闯下此等大祸!”
“果真如此?怀绣,如果不是你亲自授意,兰烬她敢去做这种事吗?”
“子严,不,王爷你不相信妾身吗?”魏绣猛然抬眼,眼中的伤痛静静淌过,他怀疑她?
“相信?怀绣,你让我怎么信?我对你从来都没有信任,你不知道吗?一个费尽心机手段从别人那里抢男人的女人,是不值得别人信任的,你明白吗?”萧翊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地刺进魏绣的心。
他的话对魏绣而言,没有不伤人的时候,他最懂怎么让她失去颜面的。
“不管王爷信与否,这次的事都与妾身无关,妾身没有指使婢女去害谢云。妾身一定好好教导自己婢女,不会再有这次的事发生。”
“你的话总是说的那般好听。怀绣,能遇到谢云这样深明大义的女子,是你的福气,如果换做旁人,你眼下是绝对不会还能站在本王眼前的。”
“妾身明白。”
“当年你我大婚,你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在长云回去的路上埋伏暗害她,她险些命丧黄泉,只凭这一点,她就有理由不去救你。”
提起两年前她那时做下的事,魏绣心中便很不是滋味,面上更是羞愧难当。
“妾身自知理亏,兰烬是妾身的贴身婢女,与妾身一起长大。她所犯之错,妾身没有推辞之理。妾身自罚禁足五日,但请王爷准许一点。”
“你说。”
“容臣妾明日带兰烬去并肩王府赔完罪再回来禁足,这些事必须由妾身自己处理,才能还风华郡主一个清白,否则,只会愈演愈烈。”
“呵。”萧翊冷笑一声,满是嘲讽。
“你以为你这么做了,他们便会相信那些事情都是假的吗?天真!若想此事压下去,唯有另起一场风。明日即便你去了并肩王府赔罪,可在他们眼中,你过去也是被谢云胁迫,而非自愿,你只会把长云再次推到风口浪尖。这嘴是长在他们身上,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无论如何,妾身都要还风华郡主一个清白,这是妾身欠她的,兰烬做错的,妾身来还。”
萧翊听了魏绣的一番言论,稍稍正视了一眼魏绣,自从她病后,似乎有哪些地方不一样了。
魏绣说完话,福了福身,转身迈步过去,打开门离开了。
“王爷。”观良走进来出声唤道。
“连你也看出来了。”
“看样子,这件事的确与王妃无关。”
“本王很好奇,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搅弄风云,竟然敢把魏绣也算计进去,更甚至把锅甩到她的身上,还真是胆大包天!”
“王爷叫属下查的,属下实在查不出。”
“可见这背后之人,隐藏的够深啊。”
“还要查吗?”
“查,只有咱们得证据,才能说服他们。”
“是!”观良应声。
春晖楼。
“殿下三番五次请臣女出来,是为何事?”谢夭坐的端正,清淡如水的美眸平静的望着对面的祁霖。
“你阿姐身陷囹圄,你可有对策?”祁霖语调不急不缓的问她。
他端起小茶壶,亲自为坐在对面的谢夭倒上了一盏茶水。
“眼下已得些许痕迹,但并不明朗。”
“看不惯你阿姐的人太多了,这次矛头看似直指长云,但其实指的是谢家。”
“何意?”
“自然是有人看不惯谢家,首当其冲的便是拿你阿姐开涮。”
“原来无论谢家如何做,在有些人那里,还是眼中刀,肉中刺。”谢夭眼睫微垂,大袖下的手早已攥的紧紧。
“多加小心才是。只不过,有人却是替那暗中人背了锅。”
“谁?”谢夭困惑出声。
“明日你自会知晓。”
“殿下莫不是早已清楚个中缘由,不然如何知道的这般清楚?”
闻言,祁霖哂笑一声:“不怎么清楚,但也猜的差不多。”
“果然殿下非外人口中模样,不然如何稳坐东宫之位。”
“灼之,我能位居太子之位十余年,若是没点心机手段,是坐不稳的。”
“上位者,若无城府谋略,怎敢登此位。”
“这话不假。不过,我虽对你阿姐这事有些见解,可却不如你阿兄琢磨的深透。”
“殿下的意思是,阿兄……”
“谢大公子已然算的差不离了。”
今晚的夜是没有群星清月,深暗非常。
谢府,珺庭。
“大公子,贵女过来了。”小厮轻手轻脚的走进来传话。
“嗯。”谢玉点头应下。
须臾,谢夭进了房间,谢玉正坐在烛火下看着策论。
“阿兄。”谢夭屈了屈膝。
“怎么了?”谢玉放下策论,唇角淡笑。
“关于阿姐。”
“于归?”
“是。”
“坐过来。”谢玉伸手示意她。
谢夭轻移莲步,身后的几名侍女适时的退出了房间。
“你今夜来此,便是因为这?”
“对。”
“不用担心,这场风波定会有人出手化解。”
“阿兄为何会这么说?”
“你今日去见麒麟太子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是,可我仍有疑虑。”
“夭夭,阿兄回来了,你可明白?”
一句“阿兄回来了”瞬间让谢夭明朗开来。
谢玉是谢家唯一的男儿,也是一根定海神针,有他在,天大的事,也会有办法解决。
“夭夭明白。”
谢玉从不唤她灼之,爱唤她夭夭,他说这样唤她,才显得有份人情味,可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