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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一个心头大患,原本紧绷的心弦都松弛 了不少。

造反需要里应外合,里面有个搅屎的,外面有接应攻打的。

魏国华死了,楚丞相就是个跳梁的小丑,蹦跶的再高,也没什么用。

后续自有人会处理,这边的事情完了就该回去了,秦司翎的打算是先回谷中一趟,然后回京。

夏小悦却在这时打断了他的话。

“不行,得先回京城?”

声音有些突兀,乃至于一旁正在处理的尸体的侍卫和暗卫们都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

气氛突如其来的有点尴尬,夏小悦脚趾头动了动,恨不得现场抠出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

彻底暴马甲了,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突然很想变回去怎么办?

要说是不稀奇是假的,一只兽当着你面变成了大活人,怎么可能不稀奇?只是翎王府的人随了主子,接受能力比较强而已。

“那个,我想说,谷里的事有赵大人看着,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咱们还是早早的回京,魏国华是解决了,但京城还有魏家,还有丞相府。万一楚家那个老狐狸狗急跳墙,你哥皇上他在京城孤立无援怎么办?”

奥,元青等人继续忙手里的事,只是速度放慢了一些。

眼神时不时往他们家主子那瞟,身上的伤都不觉得疼了。

主子您听,神君这是在关心皇上呢。

秦司翎一眼扫去,明显的不怎么高兴。

“皇兄身边有银龙卫,不必太过担心。”

“银龙卫?”

夏小悦眨了眨眼睛,努力回想着梦境中,所谓的银龙卫是何方神圣。

好像,的确是有那么一支特殊的队伍,大概两三百人,跟着悯王在城门口出现过,很是神勇。

但蚁多咬死象,大军压城,最后还是成了万千尸骨中的兵魂。

见她皱着眉久久不语,秦司翎脸色又淡了些。

“你倒是挺关心他。”

哟,哟哟,这酸溜溜的味道,是从谁身上飘下来的呀?

夏小悦习惯性的一梗脖子。

“我也很关心你啊。不信你问元勇和木远,是我怕你出事,才提议要来找你的。”

元勇和木远想点头,但奈何主子眼神不对劲,元艺甚至都闻到烧饼味了。

冷不丁想起这茬还有些怔愣,木风是因为这个才去卖包子的?那时候,狍子还只是狍子吧?

所以,主子早就知道狍子能化成人?还有帐篷里的那幅画?

看了一眼他家主子嘴角微微勾起的淡笑,元艺心中一动,觉得元勇有一件事宣扬对了。

王妃.....曹管家,应是能接受的吧......

做狍子的时候要习惯,忽然变成了人,也还是要是熟悉一段时间。

没了那一身毛,夏小悦觉得别人看她的目光都赤裸裸的难受,还好,外面还罩着秦司翎的一层罪孽。

没镜子,她现在也没有心思去照,山谷造雷造的井然有序,她现在最关心还是京城那边。

如果先前听到的声音真的是皇后娘娘的,那么魏国华一死,结局算是大定了,皇后现在会不会已经出了事?

改变命运要的代价,结合皇后这些年的身体情况,想来是个死字吧。

夏小悦挺不想看到这种事发生的,讲真的,换做她,她可能没有那么伟大。

大家都受了大大小小的伤,秦司翎同意了先回京城,但在此之前,伤势还是要处理一下的。

南疆来了两个使臣,死了一个,另一个重伤昏迷。拖油瓶带祸害,还不是安陵的人,就没人待见他。

正好埋下的地雷没派上用场,秦司翎吩咐把人弄醒,处理一下伤口,吊着口气不死就行,让他去观赏一下,然后安全送回南疆。

等将人送回去,南疆那边便不用再顾忌了。

魏将军的尸体肯定是要带回京的,可见夏小悦比较着急,便由侍卫带着跟在后面走。

小破庙里,夏小悦十分生疏的往秦司翎手臂上缠纱布,左一圈又一圈。

包扎不是什么难事,就是刚有了手不太习惯。

秦司翎低眸看着十分认真的小丫头,眼中浮现抹舒缓的笑意。

“不过是个小伤口,用不着包那么多层。”

“奥。”

夏小悦抬头看他一眼,可能是以前太熟,第一次以人形与之单独相处,倒也还算轻松。

“哎,我说,看到我突然变成人你就不惊讶吗?”

“尚可。”

“什么尚可?惊讶就是惊讶,不惊讶就是惊讶,尚可是什么意思?”

“尚可便是尚且可以,该本王问你了。

秦司翎将打了蝴蝶结的胳膊拿出,尝试着伸展了一下,端坐起身子。

“你一直强调要回京,究竟是为何?当真那么担心皇兄?”

当然不是,夏小悦脸上奈何,她担心皇上做什么,她是担心他媳妇。

不知道逆天改命这种事说出来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她不介意让秦司翎知道真相,但是她怕,怕触碰到什么规则禁忌,皇后的付出就白费了。

琢磨了半晌,夏小悦叹了一声,动动身子,仰头望天,轻声道。

“我不能告诉你,你想知道什么的话等回到京城再说。现在这个时候,京城应该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自然是要乱的。

丞相府有异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造反是必然的,实则也只有造反这一条路。

成则生,败则死,很显然,楚家败了。

败的无声无息,甚至还有些离谱。

楚丞相的三子楚晏,那个平日里只会寻花问柳的公子哥突然跟疯了似的,拿着关于楚丞相这些年的罪证敲响了刑部的申冤鼓。

私运铁矿,私造兵器,为了敛财养兵纵容手底下人欺压百姓,谋财害命,桩桩件件,不管哪一条拎出来都是能引起民愤的大罪。

事发当时,楚丞相已经走京城通往城外的暗道,逃到了一处早早打点好的宅院。

只等跟接应的人碰头,让人先行一步去迎魏将军,再慢慢的暗中进行布防。

哪知一出门,等着他的却是从天而降的银龙卫。

与此同时,这几日与楚家和魏家密切来往的几位大臣家中也出现了大批的禁卫军。

一番打斗之下,叛臣贼子很快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齐齐被抓入狱。

有楚晏递交的罪证在,一时间,魏将军私自离京,调集军队,意图与丞相府里应外合造反的事情快速被坐实,传遍京城各处。

前有楚世沧卖子求荣,后有儿子卖爹保全,楚世沧落到这个下场也算是报应。

楚晏早已投靠了皇上那边,身为楚家人他自然是跑不了斩首的罪名,不过牢狱之中惯用的金蝉脱壳之计,用在皇室更加的得心应手。

为了这么个机会,楚晏一直在等,谁在乎什么权力富贵,他回楚家只是为了替母亲报仇。

圣旨一道道的传出宫外,造反之罪,株连九族。

丞相府和魏将军府被满门抄斩,受二者牵连,官员贬的贬发配的发配,严重者按连坐罪处理,灭其九族,财产充入国库。

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丞相府大势已去,朝中那些墙头草的中立派也开始明哲保身。

只是官员之间总是会有那么点沾亲带故的,但皇上这次丝毫没有手软。

朝堂上一下空出来多个职位,他也未担心,科考即将到来,有的是人才。

宁可官员平庸重头培养,也不留用有半点有异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