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说的乃是方言,这江南大营的兵丁根本就听不懂,虽然知道他们是在叩头求饶,但也没有放过他们的心。
一时间,谁叫嚷的最狠,声音最大,兵卒就一巴掌呼过去,若是被吵闹的心烦了,也不介意砍上一刀。
范先狗对此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般情况。
不过,江南大营的兵丁没有抓他,也挺出乎他的意料的。
而那些村民见连连叩头根本就不管用时,发现了范先狗竟然无事,随即高声祈求道:
“范二狗,快救救我们啊,你快给老爷们说说情啊!”
范先狗听了此话,脸色不由的一变,随即转身谄媚的对着传令兵卒笑着。
“老爷,我知道村子在哪,我也知道他们的粮食藏在那里,钱藏在那里,我可以带你们去。”
“不仅仅是这样,我这里还有其他村子的地点,我可以带诸位老爷去抓那些贱民。”
“而且,那些人的粮食和钱,我也都知道藏在哪里。”
传令兵卒闻言,不由的上下打量他一眼,暗道这家伙挺识趣的。
要不是因为这群人中只有这家伙会说官话,他都要将这家伙一起给抓了。
而现在他既然这般说了,那就暂且留他,等搜刮了钱粮再处置也不迟。
想到这里,兵卒当即带着他来到管带面前轻声汇报,然后管带瞪大了双眼看着范先狗。
随即大手一挥,我去禀报统领。
正所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管带很快就从伊善那里得到具体的命令。
然后带着自己的队伍,在范先狗的带领下前去搜刮粮食,抓捕百姓。
用伊善的话说,用当地人当狗,来替他们筹措粮食,抓捕壮丁。
同时,这一队兵丁还要带着抓捕的壮丁押送粮食,进攻沿途阻击的汉军,试验一下壮丁能扛住几支箭矢。
可以说,他们在做人方面,那是真的不做人了。
很快,夏和镇在狗腿子的带领下,江南大营的兵丁当真是短短两天就将夏和镇给祸祸了一个遍。
这其中,自然筹措的有粮食,并且还抄出了好些鸡蛋,抓了好几只鸡,弄死了好多条狗。
当真是吃的满嘴流油。
不仅如此,他们按照伊善所言,驱赶壮丁扫荡村子,逢战必胜,自身无一伤亡。
而且,因为有了狗腿子,原先的地主士绅藏钱的地方,有可能藏钱的地方,可以说都被壮丁挖了一个遍。
一时间,这群兵丁当真是赚的盆满钵满。
只是这些东西一时间他们也带不走,也不好携带,所以选了一批壮丁替他们藏匿财宝,最后坑杀之。
如此一来,知道这些财宝的地方,只有他们这些人了。
接下来,他们驱赶数千壮丁,无论男女老少,全部都要跟着他们一起走。
接着,沿途每逢遇见村寨,便驱使壮丁攻之,然后掠夺其粮食财宝,最后再放火焚之。
就这样,一直过了开化县和永巴县,他们这一队人此时就已经驱赶裹挟了上万百姓。
而为了更好的管理,这名管带从壮丁中抽取了一千青壮,然后人人发棍,有的赐予刀子,任命范先狗统帅。
如此这般,有了狗腿子卖力,他们根本就不用维持秩序,因为这些狗腿子做的更好。
而且,他们事情少了,壮丁吃的也不用操心了,所以自己吃的也更好了。
更不要说一路上横跨两个县,破村镇共六十五,得牲口六十三头,行军赶路都快了许多。
当然,这些牲口拉车自然不是拉的粮食,而是拉的兵卒。
至于说粮食,自然是有那些贱民拉着走了,难道还能让这宝贵的牲口去拉粮食?
开玩笑,他们这些老爷还不够分呢。
还要那些一路上被累死、饿死、打死的人,关他们这些兵卒什么事情。
毕竟,让这些贱民拉车是范先狗提的。
说不能让这些贱民吃的太饱,也是范先狗提的。
就连打死的贱民,也是范先狗带着手下做的。
天见可怜,他们这些江南大营的兵卒,此时当真是良善人啊!
于是这天晚上,范先狗正在整训手下。
毕竟现在当了大官,不抖抖威风,树立一下权威怎么能行。
“你看看你们,原来过的什么样子,被这个人欺负,被那个人欺负。现在老爷来了,让你们可以欺负别人了,你们难道不开心吗?”
手下闻言扭了扭头,然后高呼:“开心!”
范先狗很是满意:“哼,你们当然开心,原来你们可吃不饱,现在能吃饱了,还能随意上别人的媳妇,你们说这是谁给你们的?”
一众手下高呼:“老爷给的!”
范先狗满意的点了点头,语重心长道:
“对了,咱们什么都是老爷给的。所以我告诉你们,给老爷卖命,这是我们几辈子都赞不来的福报!”
“当然,现在能够老爷当狗的,也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努力,也能向我一样给老爷当狗。”
“这样,我们就能想干嘛就干嘛,想吃谁家的饭就吃谁家的饭,想睡谁家的媳妇就睡谁家的媳妇。”
“到时候,吃不完的肉、喝不完的酒、花不完的钱,享不完的美女,我们都会有的。”
“所以,你们要怎么做?”
众手下齐呼:“给老爷当狗,给老爷当狗。”
此时,一众兵丁乐呵呵的看着范先狗耀武扬威,随即有一名队官眼睛一转,然后对着范先狗挥了挥手。
“喂喂喂,那狗子,过来!”
范先狗闻言,当即便不再管自己的手下了,一路小跑就来到队官面前扑通一声跪下,点头哈腰。
“老爷,您叫狗子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队官笑呵呵说道:“没事,来,学学狗是怎么叫的?”
范先狗闻言一愣,脸上浮现一丝恼怒之意,但很快便消失不见,然后一脸媚笑道:
“汪、汪汪、汪汪汪。”
一时间,众兵丁大笑,纷纷道:
“好狗,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