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种情况,其实就是汉军未来的两种道路。
可以说,这种情况对于汉军来说,那就是定下先例,未来依例执行的。
同样,未来汉军的发展,也是如此。
选择第一种,那就是先示敌以弱,跟这些地主、士绅、豪强打成交易,然后通过政策等手段,将这些人分化出去。
如此一来,汉军每占领一块地盘,就能很快的稳定下来。
到时候征兵征粮,都很是方便。
然后汉军就能快速的扩大战果,大军不断的向前,每到一地不能说可以轻松攻克,但是也能做到很好接收。
到最后,说不得就可以传檄而定,一统天下。
到那个时候,携天下大势,再来完成这种事情。
可以说,王文才的这种思路,是传统争霸天下的思路。
只不过这种事情在未来并不好说,毕竟当自己的势力足够大的时候,这些地主士绅已经成了汉军势力的既得利者,怎么可能轻易放权。
到时候的反扑力度,对汉军来说更是致命。
甚至是让整个华夏,四分五裂也不无可能。
最后,大概率会出现一位可以妥协的雄主,横扫天下,重新建立政权。
况且,若是将这些地主、士绅、豪强纳入汉军的体系,接纳了他们。
估计等不到一统天下,汉军就变质了。
而且,这种为了自身利益胆敢反叛的豪强,即便进入汉军也不会同汉军一条心。
他们只会随着汉军的壮大,趴在汉军身上痛痛快快的吸血。
只不过这些事情都是未来有可能发生,或者说未来必然发生的。
但是,这个策略对当下是有很大的好处。
同样,程怀远所言,虽然没有太多的深层意思,只是单纯的为那些分过田的百姓考虑,只是为汉军的军心考虑,只是为汉军未来要不断妥协考虑。
但是,这又何尝不是刘武所考虑的。
虽然,程怀远考虑的浅显了一点,但是刘武却可以从中延伸出更多的东西。
首先,铁血镇压这些叛乱的地主豪强,可以做出一个表态,那就是汉军是真的要均分田地,废除苛捐杂税的。
如此这般,汉军将取信于民,取信于天下。
虽然到时候汉军将与天下地主、士绅、豪强为敌,但是也将收获广大的贫民百姓。
而且,这种秩序的建立,也会受到诸子百家中的法家的青睐。
虽然说诸子百家的理论大多不存,或者被儒家吸收。
但是,这不代表法家是这样的。
皇朝又有千百年,法家必然是有着忠实的拥趸者。
而且,很多喜欢秩序的人,有志向的人,也会对汉军蜂拥而至。
不仅如此,镇压了这些叛乱,也能快速稳定黄鹤郡的局势,为汉军争取了更大的战略回转的余地。
同时,拿下了这些人,无论是军心还是民心,都会稳定下来。
不仅仅是这样,这其中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
这一点就是汉军所建立的初衷,那是一个为华夏,为百姓做事的军队,非是为了刘武的一己之私。
只不过,做出这个决定以后,黄鹤郡会血流成河,未来汉军战士的鲜血,也会撒边天下各地。
而这种,无疑是最困难的。
所以,刘武只是思索了一下。
“我汉军,是一支为了百姓、为了天下的军队。”
“祂不是我个人的,也不是任何一个野心家的。”
“祂,承载了我的理想,同样也承载了百姓对未来的展望。”
“我虽然知道血流成河不好,可是这些地主豪强,裹挟百姓,害人性命,我可以容忍,但是汉军不能忍。”
“所以,我决定,矫枉必须过正。”
刘武言语间,定下了性质。
对此,王文才骇然,“刘武,你可知矫枉过正会冤死多少人?”
王文才一声刘武,显然是不能接受这种决定。
刘武对着王文才摇头,神色很是坚定:“我自是知道有人必然会被冤枉,但是我还是那句话,除恶务尽。”
“那些被牵连的冤枉者,无辜的枉死者,我给他们平反,我给他们赔罪。”
“但是,为了更多人的幸福生活,这件事情必须做!”
“地主、士绅、豪强、巫婆、神婆、邪教、贪官、污吏、地痞、流氓,全部都要扫除干净。”
王文才脸色难看:“你这样做,与那些伪君子、小人、贪官,有何区别。”
“如此,轻视人命,这还是当初的刘武吗?”
刘武看向王文才,“我刘武,始终是刘武,一直没有变过。”
“我的道德很高,但是我的道德也很低。”
“而且,我并不轻视人命。反而,我很重视人命。”
“这个决定,虽杀一人,但是却救百人,救万世。”
“若有罪孽,尽加我身。”
说罢,他便不在理睬王文才,而是看着程怀远。
“我们不能忘却心中的少年华夏,所谓少年者,没有浑浊、没有中庸,没有妥协。”
“少年者眼中,思想中,善就是善,恶就是恶,好就是好,坏就是坏,一腔热血,无所畏惧。”
“妥协,那是老人喜欢做的事情。”
“还是那句话,我们这么年轻,就应该去做趾高气昂之事。”
于是,程怀远激动的看着刘武。
“大祭酒,请下令!”
只听刘武下令:“抽调全郡三分之一的民兵,三支满编大队,所有预备官员,全部开赴黄鹤郡。”
“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除恶务尽!”
“记住,出发前,告诉所有人,告诉他们,在黄鹤郡,老乡们正在受苦。”
“身为大同社的社员、同员、民兵、官员、学子,去那里,解放黄鹤郡,消灭一切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