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难民们的询问,鞠陉四人回道:
“无事,就是这家伙认为我们是反贼,想要跟我们对决而已。”
此话一出,众难民脸色大变。
不过鞠陉四人见此却是安慰他们,“不要担心,我们又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更不要说我们此次出击,本就是为了解救你们而来。”
难民好奇,不过汉军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所以由不得他们不信。
只见被推举出来的难民带领大家对着四人感谢道:“多谢四位将军。”
而他们四人对此坦然接受,然后拿出一些吃的递给这些难民。
“你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垫吧垫吧肚子,等我们清剿完战场以后咱们再说。”
难民们对此不敢拒绝,况且看着汉军递给他们的食物,纷纷咽了起了口水。
而鞠陉四人见此,连忙唤来正在打扫战场的其他士兵,收取他们的食物递给这些难民。
“诸位乡亲,先吃一些粮食等待一下,休息休息。”
众难民接过粮食,然后纷纷感谢:“多谢诸位将军。”
............
在另一边,林时九人率领其他汉军快马追向逃跑的罗刹蛮仆从军,誓要将他们全部剿灭。
而这些仆从军自然也是慌乱无比,不停的催促战马快速逃离战场。
很快,这些仆从军就跑到汉军所设置的陷阱位置。
“啊!”
“唏律律!!”
随着一匹马的马腿踏进陷马坑中,顿时马匹摔倒,惨叫,联通罗刹蛮仆从军也被狠狠的摔了出去。
“驭.......”
其他罗刹蛮仆从军见此纷纷悬崖勒马,不敢上前。
“快,下马淌过去。”
聪明者大声喊叫,率先下马牵着马匹前进。
而此时躲在陷阱地域不远处的汉军侦察兵们见此,当即就是张弓搭箭进行射击。
“杀!”
“咻咻!”
此时,不能说是箭矢如雨,但是急速飞来的箭矢也足以吓死人。
“啊!”
也就在这一瞬间,就有仆从军中箭倒地。
“有埋伏!”
见此,众仆从军纷纷躲避。
“冲过去,杀了他们我们才能活。”
这是聪明的仆从军所想到的应对办法,可行又不可行。
“逃啊!往两边山林中逃!”
这是知道后面有追兵,前面有堵截的仆从军经过简单分析以后所喊。
毕竟两边的山林中,虽然不能确定有没有埋伏的人,但是这种躲避多少要靠运气,比凭借实力从正面冲杀要好的多。
故而很快就有人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人觉得从正面杀过去的,当即一刀戳在马屁股上,让马儿先冲过去,践踏陷阱,然后他们在后面趁机掩杀。
一部分人则是朝两边的山林里冲去,也不管熟不熟系,有没有埋伏的人员,毕竟怎么看山林里都要比留在路上和往前冲锋安全许多。
同样,因为是溃兵,所以他们的心里素质本身就不是太好,有一些溃兵见此心态直接崩了,然后调转马头往来得方向跑去。
于是会,本来只有四十来人的仆从军,瞬间就分成三股,各自按照各自的办法逃窜。
“他们有病吧??”
正在堵截的侦察兵见此喃喃自语。
对此,侦察兵的教官兼队长给他们解释道:“他们没病,这就是溃军。”
“只不过这种溃军,总有一些人在绝路上破罐子破摔,同敌人搏命。”
“所以一般针对溃军,都是追击抓俘虏,而不是我们这种堵路口。因为追击抓捕可以消耗溃兵的体力和战斗意志,保存自身。”
“到时候纵然有溃兵逃回去了,他们的士气也彻底崩溃了,并且会对他们自身其他的军队造成巨大的影响。”
听了侦查队长的话,众侦察兵皆是目露仰慕之色,都在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做到如此。
只见此时的侦查队长下令道:“放过冲锋的马匹,阻击掩杀而来的溃兵。不需要同其交战搏杀,只需要用弓箭远程消耗骚扰他们,彻底打崩他们的心理防线,彻底的废了他们。”
“诺!”
令下,侦察兵们散开,让马匹冲了过去。
“快,快,我们也冲过去。”
见此,正在掩杀的仆从军见状,自然是认为计谋成功,堵路的敌人被吓傻了,高兴的挥舞手中的大刀。
“自由射击!”
随着侦查队长令下,侦察兵根本就不同这些溃兵缠斗,只是躲在远处,两边的山林中向溃兵们射箭。
“咻!”
“咻!”
“咻!”
这一支支箭矢,犹如躲在暗中的幽灵从两边山林窜出,虽然不是说每一支箭矢都能射中这些溃兵。
但是偶尔还是有箭矢能够射中的,只不过大多数都射不死,只是射伤而已。
而越是这样,给他们的压力却是越大,前所未有的大。
“可恶,卑鄙小人,偷袭算是什么英雄好汉!”
对此,有溃兵彻底崩溃,对着两边的山林中,挥舞着手中的刀子大喊大叫,一幅誓要同放冷箭的家伙决一死战。
然后,回应他的则是一支疾驰的箭矢。
“咻!”
“噗!”
箭矢入体,这么溃兵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钉在胸口的箭矢,然后扑通一声倒地而亡。
然而,对于这种人,其他溃兵根本就不搭理,只是疯狂的逃命。
同样,也有人受不了暗处的冷箭,当即怒吼以后冲进两边的山林中。
“胆小鬼,来呀,爷爷来杀你了。”
“啊......”
然后,嚣张的话语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惨叫,丛林中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这些溃兵是崩溃的,他们没想到冲过去竟然是这么难,十几人都快死伤了一半还没冲过去,冷箭也是不断的对他们射击。
绝望,笼罩了他们。
“不跑了......呼哧.......不跑了.......呼哧.......老子不跑了,死了算球。”
对此,有人当即失去了求生的信念,原地躺下不动等死。
而有的溃兵,则是闷头跑,什么也不多想。
侦查队长见此立即下令,“止步,收兵。”
是的,看着逃走的几名溃兵,侦查队长脸上满是笑容。
有时候,全歼敌人的军队,远远不如让跑回去一些溃兵取得的战果好。
若未来汉军在北疆开启大会战,这种放溃兵返回的操作将会更多。
不过现在也算是有了交代,这几名溃兵,再加上一些其他的溃兵逃回,必然会在罗刹蛮或者他们的仆从军中传出一些可怕的说法。
这种说法,对罗刹蛮影响大不大不说,但是对仆从军那是绝对有影响的,而且不会小到哪里去。
说不得,这些仆从军未来面对汉军的时候一触即溃,然后撒丫子的往后狂跑,接着就将罗刹蛮给卖了也说不一定。
所以现在放一些溃兵回去,就犹如种下了一颗种子,未来必将结出大量的果实。
“三人一组,清剿躲进山林中的溃兵,驱赶他们逃命。”
只见侦查队长下令侦察兵们开始针对躲在山林中的溃兵。
这些溃兵躲在山林中,等待他们的则是对未知的惶恐不安。
因为山林中能够躲避的地方很多,但同样的,他们能够逃出的道路就越少。
而在另一边,那些掉头返回的溃兵,则是直接面对了林时等人的冲锋。
林时他们身穿的鱼鳞甲,甲胄明亮厚重,防御力极强,冲锋起来势不可挡。
“妈妈呀!”
这是很多溃兵们生前最后的话语。
.............
约莫一炷香以后,林时他们和侦察兵们彻底的汇合,然后前往难民主动留下的阻击点。
很快,骏马奔驰,小山头的几名正在打扫的罗刹蛮仆从军,当即跪迎王师。
“大人饶命!!”
见此,林时摇头,下令道:
“拿下他们!”
接着,众人漫步于这个小小的山头,小小的战场之上。
这些人的尸体已经被这几名仆从军给整理好了,真罗刹蛮的尸体在一个地方、仆从军的尸体在一个地方、难民们的尸体在一个地方。
对此,林时看着这些尸体,遗容规整,显然是整理过的,随即招手换来这几名仆从军。
“这些事情是你们做的?”
被押来的仆从军很慌,但是听了林时的疑问连忙扣头。
“是的将军,我们哥几个想着,死者为大,纵然我们彼此对立,不能给他们什么葬礼之类的。但是他们最起码作战英勇,还是要给他们一个体面的。”
众人听了一阵无言,呆呆站立了良久以后,林时问道:
“既然你有如此之心,为何还要做罗刹蛮的仆从军欺压良善呢??”
对于林时的话,这名仆从军摇了摇头,自嘲一笑。
“回将军,您是大人物,自然不知道我们这些了老百姓的苦。
可是这世界就是这样的,你不欺负别人,别人就来欺负你,无论是原来的大乾朝廷还是现在的罗刹蛮,都是一个样子。
所以为了我的家人,那么我只能去做一个仆从军,这样我最起码能够保证,我的家人活的好上一点点,比原来好上那么一点点。
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现在的我来说,至少我活的比原来好,我的家人活的比原来好,这就够了。
就像是原来的朝廷同罗刹蛮交战,真正的战斗,哪一场不是仆从军打的?罗刹蛮老爷们都金贵的很,况且让他们上也是欺负人不是。
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军饷没有欠过,都是按时发放。虽然长官会贪污,但也不敢贪污太多。
这样我能活下去,体面的活下去,而我的家人也是如此,您说我是不是要为我现在的生活而战。”
这名仆从军的话,看似诉说一个平平淡淡的事情,但是林时却从其中分析出了很多事情。
原来,大祭酒说的是真的,至少在北疆五州,有的是汉人为罗刹蛮卖命。
这并不是说他们认同了罗刹蛮的统治,而是说大乾太烂太烂,对比之下还不如跟着罗刹蛮混。
而且,在这些信息之中,他也明白,并不是我们打不过罗刹蛮,单纯只是大乾打不过罗刹蛮。
这个大乾,没有救了,所以我们要推翻他,建设一个更好的世界,让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
同样,大祭酒也曾这样说过,虽然有很多汉人给罗刹蛮卖命,但是这仅仅限于制度之上,双方之间的国战,也将会决定彼此的归属。
而这一点,大乾做不到,白莲教做不到,现如今只有汉军能够做到。
而他前来北疆的事情,除了去搅黄罗刹蛮的军事行动,还有团结可以团结的百姓,始终将这把北疆五洲牢牢地控制住,为将来做准备。
是的,就算是刘武,都不认为汉军十年内能够解救北疆五洲。
这不仅仅是自己的体量小,还跟背后有一个名叫大乾的敌人有关系。
毕竟大乾对外软弱无能,但是对内那可是施以铁血雷霆的手段,不防不行。
而且就大乾的节操,说不得未来都要联合罗刹蛮一起围剿北疆的汉军。
甚至是大乾朝廷都敢跟罗刹蛮结盟,然后许诺大量的女人、土地、钱粮,引罗刹兵进入内地,同汉军和白莲战斗。
这种事情,都很有可能,或者说未来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卖国,他们是专业的。
毕竟,他们没有祖宗。
所以林时等人站了好久好久,最后摆了摆手道:
“我们是汉军,同大乾不一样,你其实不必仇视我们。我们的目的很简单,推翻大乾朝廷,打道官僚地主,均分田地,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同时,北疆是我们汉人足足流血开垦出来的土地。这是自古以来我们汉人的领土,这片土地,从来、也必须是我们汉人的。
一寸山河一寸血,祖先的土地,寸土不能丢。”
说罢,林时下令放了这几人,“其实,我们之间并无冲突,我不能给你承诺什么,但是有一点就是,在我们汉军这里,所有人,他真的都是一个人,而不是权贵的奴仆牲畜。”
然而,对于林时的话语,这名仆从军根本就听不进去,但是当他知道要放了自己以后,还是拱了拱手。
“多谢将军,此恩,方休必报!!”
说罢,带着他的几位弟兄毫不犹豫的就走了。
而其他汉军见此不解,“祭酒为何放了他们?”
林时解释道:“我们汉军未来会很难的,而且他们也同样是有着家人孩子,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恶人,但是就从刚刚他们愿意收殓难民尸体就可以看出,他们是有良心的人。我想,这一点就够了。
我分不清好人坏人,但是我知道的是,北疆的每一个百姓,都是需要我们争取的对象,这几个人,就很符合。”
说到着,他目光幽幽的看向南方,那是驻地的方向。
“大祭酒,我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如果您在这里,又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