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领地的一个村子的村口,此时到处都是在门口张望的人。
而且这些人大多都是女人,在夏收农忙的时候她们不下地干活,反而是站在村口翘首以盼,显然是在等待人。
而她们所等待的不是别人,正是被她们送入学堂读书的孩子!
只见一个身穿麻衣的女人对着身边基本上同样打扮的女人问道:
“妹妹,你说娃子们不是一个月方才能回一次家嘛,这还没到时间呢,怎么就突然回来了?并且还是在这夏收的节骨眼上?”
被她称之为妹妹的不是说两人有血缘关系,而是因为两家是世交。
不仅如此,两人的丈夫也都在秋收过后伙同大乾官兵交战的时候战死沙场!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姬家媳妇和王家媳妇。
他们两家都有6口人,承包了24亩田地,王家有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姬家有一个男孩和两个女孩。
同时,两家的孩子年岁都在八九岁的年纪,当然了,老幺年龄要小一些,堪堪五六岁。
不过,这都符合了进入学堂的标准。
更不要说他们的孩子还有老兵的担保,更是极其稳妥。
不过关于士兵下村帮助秋收的事情并没有广泛流传,所以她们这些当父母的倒不是太过清楚。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自家孩子回来了,那么收割粮食也能搭上一把手,粮食收割也能快上一些。
所以面对自家姐妹的问话,这名王家媳妇也只是摇了摇头:
“我也不清楚,不过孩子能够回来也好,每一次离家都要一个月,他们都要瘦上一圈!”
嗯,这个王家媳妇说的是瞎话,毕竟对于孩子们的教育还有吃住问题,刘武、饶夫子他们都很重视。
可以说,孩子们吃的、住的、包括穿的,都是由驻地支出,甚至是其待遇远超诸多将士。
他们吃的盐并非是带有杂质毒素的粗盐,而是细盐,还有足够的油脂、粮食、鱼肉等摄入;住的条件等同于驻地的老兵;穿的是学堂统一发的仿照士子服做的服饰,当然了,衣服是麻布做的。
可以说,这些孩子们的吃穿用度,在驻地内都是顶级的。
而王家媳妇之所以这样说,完全就是母亲认为你瘦了,那你不瘦也是瘦了。
对此,姬家媳妇不由的也是叹息一声,道:“是啊,也不知道孩子在学堂有没有被人欺负?住的地方好不好?吃的到底怎么样?”
对于这些问题,其实刘武他们挺开明的,同意家长来访。
只可惜路途遥远,来回都需要两天的情况下,她们也没这个条件,有此担心也不足为怪。
不过对于王家媳妇和姬家媳妇的叹息与问题,旁边知道某些事情的媳妇反而有些不高兴了。
“你们担心什么,我给你们说,学堂的条件可好了,吃的住的都比我们好不少。”
“况且,你们两家的孩子在学堂自称什么六大牙,天天跟着一个小女孩混,作威作福。”
王家媳妇和姬家媳妇闻言大惊,“我怎么不知道这种事情!”
妇女撇了撇嘴:“你们当然不知道了,难道你家孩子会跟你们说这种事情。”
此话一出,两人脸色多少有些阴沉,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不过自家孩子现在极懂礼貌,完全不像是嚣张跋扈的样子。
不过心思各异的人还没怎么想,就听见村口人群有些慌乱。
“人来了、人来了!”
“哪呢哪呢?”
“不对啊,怎么来的还有士兵,好似汉军的士兵啊!”
“这有什么,孩子们回来的时候,那次不是有士兵们护送!”
“不对不对,我是说士兵怎么这么多,难道是孩子们惹了夫子不高兴了,将他们驱逐出了学堂?”
一时间,村口慌乱了起来。
不过此时的村长急匆匆的赶来,呵斥了一众妇女,道:“瞎想什么,刚刚接到通知,咱们村子都是战死者家属,故而汉军派遣了一支中队过来帮助咱们夏收!”
此话一出,妇女们满脸的不相信。
“真的么?汉军真的要帮助我们夏收?”
“是啊是啊,他们会不会抢咱们的粮食啊!”
妇女们的议论纷纷,着实气恼了村长。
“你们够了,不要忘了这些田地是谁的,汉军既然承诺过,自然不会耍赖。况且汉军大人们都是好人,教导你们孩子读书不说,每次你们孩子回家,那一次不是汉军大人们亲自护送。”
“还有汉军大人们说了帮助你们夏收,就是帮助你们夏收,乱想什么?”
“有这功夫,还不如作上几顿好饭菜,给汉军大人们送上几壶水来得实在!”
村长虽然气恼,但还是细细的嘱托了这群妇女,毕竟汉军能来帮忙,这是好事。
这几个月的所见所闻,谁敢说汉军不好。
他们帮助修路、帮助盖房、护送孩子回家,这些事情一件件,那个不是真心实意。
也就是这乱了这么多年,信任这种东西被降到了冰点,更不要说老爷们突然对他们这些黔首们好了,完全都没听说过。
纵然是黑风寨,也只是收上一部分粮食,给他们一个保护的承诺,能够让他们安心种地而已。
像是汉军这种情况,别说见过了,就是听都没有听过。
很快,大军和孩子都来到了村口,孩子们顿时不在吵闹,反而是直接扑向了他们母亲的怀抱。
“母亲!”
“孩子!”
一时间,村口倒是热闹的感人。
这种事情对于老兵们来说司空见惯,但是对于新兵们来说,那可是没有见过。
此时村长也迎了上来,对着带队的队长说道:“几位将军,我村已经备好美食,还请将军们赏脸!”
对此,带队的队长摇了摇头,道:“村长不必如此,我们有我们的纪律,只需要给我们提供一个能够扎营的地方就行,粮食等物资我们自己带的有。”
然而,对于带队队长的话,村长其实并不是太过相信。
只是经过多次邀请,带队队长多次拒绝以后,他方才明白,原来会议和宣传上说的一直都是真的。
汉军纪律甚严,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买卖要公平、不拿百姓的一针一线。
虽然原来来得护卫将士也是如此,但是这些将士来去匆匆,其实并不是太过明显。
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随后,带队队长对着村长说道:“村长,这先收割哪一家的排序就交给您来统计了,另外一定要保证条件困苦者排在第一。”
村长将队长说的很是严肃,心中也清楚大会上大祭酒是怎样解释的,若是他们这些村长出来差错,可是要严肃处理的。
所以他点了点头回道:“这是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