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姑娘虽是一直养在小娘身边，倒也无失礼之处，好好将养也是个好姑娘，五姑娘虽嘴不饶人，但是心眼子实在，行言表于面，又是嫡出，有王大娘子悉心教养，日后不会逊色于大姑娘，六姑娘性格内向，胆小，每每几个姐姐们吵吵闹闹时，她只管低头不语，这六姑娘现也是养于大娘子处？”孔嬷嬷跟老太太挑着一盏茶，坐于房中闲聊。
“这墨兰丫头前些年是养的飞扬跋扈性子，终是我家那混儿子宠妾造成的，姨娘不像姨娘，嫡母不像嫡母的，我倒是怕好好的姐儿哥儿会被教化坏了，如今可能也是我多虑了，想来这两年年岁长了，懂事些了，来我屋里也是伺候的尽心尽力，孝顺十足，明兰丫头自小没娘，如今养在她嫡母院中，虽吃穿不曾亏待，但终归不是亲娘，可怜人小却尤其懂事，被环境影响的性格，如兰丫头也是自小被宠坏了的，但是我家那大娘子，虽不聪明，尚有点蠢笨，但是重在心软，这些年林小娘各种欺压，她也是嘴上发泄，也不曾多逞一时之快而去打打骂骂，对院子里的哥儿姐儿也没虐待之处，所以才能有华兰柏哥儿这样的好孩子。”
老太太想了想，又问道，“你觉着这三个孩子，谁更适合养在我身边？”
“六姑娘。”孔嬷嬷头也没抬的就回了话。
老太太本一脸期待的表情瞬间又平淡下来，“你想都不想一下，这三可都是我的亲孙女。”
孔嬷嬷白了老太太一眼，“你个老婆子，心眼深，冬至那天吃个饺子，但凡有双眼睛都能看出来你偏爱谁了。”
老太太一脸慈笑，“明兰丫头身世可怜，这几个孩子我也是最心疼她，年纪最小却最懂事，可就怕，唉算了，不会的。这个孩子眼神，我很喜欢。墨兰丫头也是个乖姑娘，性子比前几年乖很多，我也不是没有考虑她。”
刘妈妈看了老太太一眼，深知老太太的言外之意。“林姨娘才情俱佳，华兰丫头知书达礼，而今我也老了，只想养个乖巧敦厚的在身边。”
老太太说完长叹一口气。
“老姐姐，你活到这个岁数了才晓得自己老了该清闲一些了？你那倔性子，想你这哪像是勇毅侯府独女的半辈子，为情所伤，不肯再嫁，操心劳力，就跟一头老黄牛一样，勤勤恳恳耕着盛家这块地。人活就这短短一辈子，你还有多少日子活头？就打算窝窝囊囊的缩在你这静安堂里了？”
孔嬷嬷眼瞅老太太很平静的脸上带着一丝对岁月不甘的落寞。
“这余下的岁月里，老妹妹希望老姐姐呀不高兴了就发发脾气，开心了就多吃吃多喝喝，养个丫头在膝下，该颐养天年了，怎么活的开心怎么来。”孔嬷嬷坚定的看着老太太，老太太眼眶微微湿润，紧紧握住孔嬷嬷的手。
夜是寂寞的，可是若有珍爱之人陪伴倒显得格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