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意思。”
听到太傅来一趟玉门还要带重兵，齐言不禁感到有趣。
“放心，不是来打你的，老登没那么蠢。”年笑嘻嘻解释道，“单纯是玉门这次牵扯到的巨兽太多了，他不多带些人，遇到事情很难兜得住底。”
齐言没有在这点上浪费心神。
无论太傅是真的只想负责兜底，还是借这个机会向他展示炎国武力，现在都不重要了。
他已经让极境跟太傅透露了萨米雪原可能爆发的威胁，只要太傅不傻，就不会继续挖空心思在这种面子问题上消耗精力。
至于乌萨斯，那些毛熊平日里确实好斗了些，但在大是大非上，齐言从未怀疑过战斗民族的决心。
“说起来，我之前去军营溜达时，偷听到有士兵跟左宣辽汇报。”
齐言商议道：“说是有乌萨斯的利刃摸到玉门城外，带来了黑蛇的情报，你要不要去帮我跑一趟？”
“那可是邪魔的容器，你别告诉我你想把那玩意带进城里？”
对于齐言的这个话题，年都忍不住感到惊讶。
那些利刃的本身实力其实只能算是一流水准，可他们体内封印的邪魔碎片，却是脏到不能再脏的脏弹，一旦殉爆，将会造成不堪设想的灾难。
齐言连连摆手：
“你可别冤枉我，我只是想让你找到他，帮我带句话……让他告诉乌萨斯那位皇帝，我可以和乌萨斯井水不犯河水甚至交个朋友，前提是他别打爱国者跟赫拉格的主意。”
“哦吼吼，原来是威胁，这个我擅长！”
年一听这话，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借助齐言威势作威作福的事情，她可太喜欢了！
两人正说着话，齐言身边骤然刮起一阵寒风，白色的狼影现出身形，一句废话没说直接杀向城东一处街道。
年：？
“没事，你忙你的去。”齐言伸了一个懒腰，脸上的笑容带上几分寒意，“有个不开眼的家伙终于露面了。”
“在玉门城内？”年不由得一惊。
齐言活动活动手脚，迈步走向齐离开的方向：
“不是对方本体，也是一个代理人罢了，我会出手控制战场范围，就当做是大白的饭前甜点吧。”
……
……
木质的窗户被人从内撞破。
林雨霞第一时间判断出眼前敌人不可力敌，选择跳窗拉开距离。
可等她落地后，看清眼前状况却忍不住瞳孔骤然缩成一点。
“你逃了出去，却又跳了进去。”
镜化作的林雨霞轻飘飘落在林雨霞面前，在祂身后，形形色色的路人傀儡般将林雨霞团团围住。
镜指尖缓缓抹过自己手中剑身，丝毫不担心林雨霞的反抗：
“当我走出镜面的那一刻，作为交易，你便来到镜中的世界。”
“这算哪门子交易。”
林雨霞讥讽道：“你的手段比龙门那些腐烂在地下结构的尸首还要肮脏。”
面对林雨霞的讥讽，镜神色平静：
“那些尸首不正是你亲自处理的吗？如今轮到你被我处理，这何尝不是一种交易，作为我取代你之后，替你继续活在这片大地上的酬劳。”
“取代我？你也配！”
林雨霞见自己逃不掉，果断对准面前的镜刺出一剑。
可她的攻势被镜轻松挡下，并以同样的剑术进行反攻。
林雨霞抽身退开，反手释放源石技艺化作尘沙将半条街道都笼罩，她趁机在那些围拢上来的傀儡中闪转腾挪，试图冲出包围。
但很快她便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平日里如臂指使的尘沙，今天竟然隐隐失去控制，仿佛有什么人在跟她争夺尘沙的主权。
“连源石技艺都能模仿吗？”
林雨霞心渐渐沉了下去。
但她并未因此失去分寸，情况越是不利，她反而越是冷静。
堪堪躲过镜借助风沙掩护袭来的一剑，林雨霞一缕粉色的发丝被剑锋切下，她反手刺向镜的肩头。
镜这次不躲不避，任由林雨霞刺中自己。
不等林雨霞心喜，她陡然感觉自己肩膀一痛，竟然凭空出现了与镜同样的伤势。
“你便是我，我便是你，你又如何反抗自己呢？”
镜面露笑容，一步一步走向林雨霞，抬手将剑抵在自己脖子上。
锋利的剑刃立即在祂雪白的皮肤上划出一抹伤口，连带着林雨霞脖子上也凭空多出同样的伤势。
“唔……”
林雨霞捂住自己脖子，脸色难看到极致。
眼前这只巨兽的能力完全超过她应付的极限，对方甚至不需要表现出令人绝望的力量，仅仅靠权柄的机制就能将她压制到进退两难。
可不知为何，林雨霞心中有种说不清的违和感。
她能感受到自己与镜的差距，镜若是想解决自己，绝对有更简单的方法，不至于这样慢慢玩猫捉老鼠的把戏。
等下……猫捉老鼠……
在这危急关头，林雨霞却莫名想起她跟齐言的初遇。
那个混蛋当时笑嘻嘻篡改炎国俗语，说什么狗拿耗子之类的屁话。
再之后她就因为某些连博士也无法理解的特质，被齐言抓去成为罗德岛的干员，现如今又遇到类似的场面，那么她身上有什么值得对方浪费时间的特质？
“能跟巨兽扯上关系，而且你似乎将齐琳选做目标……莫非，你在等我喊齐……”
林雨霞下意识想要喊出那个名字，但陡然间警觉，强行将齐言的名字咽了回去。
“被发现了啊。”镜遗憾道，“你很聪明，但太过聪明了，我明明一直在等你喊出那个名字，这样我就能将你身上无法模仿的最后一块残缺补足。”
林雨霞恍然明悟：“是了，他曾抱怨过你们这些巨兽的权柄无法影响到他。”
“他，究竟是什么？”
“呵呵，你既然好奇，就自己去找他啊。”
“……好奇，这种情绪叫好奇啊。”
镜面无表情道：“可是我找不到他，我明明能感受到你身上因为沾染他的气息而出现不可模仿的残缺，但我却无法感受到关于他的半点信息。”
“他就在这座城内，你不妨鼓起勇气喊他一嗓子？”林雨霞嘲笑道。
镜张了张口，似乎想要利用自己从林雨霞身上模仿过来的记忆喊出一个名字。
可祂做不到，甚至仅仅因为这一个举动，倚靠祂权柄维持的镜像世界就开始颤抖。
一道仿若镜面破碎的裂缝在林雨霞和镜之间绽放。
下一秒，一只强劲有力的拳头轰然砸碎裂缝的边缘，槐天裴兴奋到两眼冒光闯入这片世界。
“找到你了，我突破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