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恪毕竟是真正的皇子,和李代这个假王爷可不一样。
如果是李代处在李恪的位置上,很有可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进而退让一步。
有些时候,出身不同,面对同一件事情的应对方法,就是有天差地别的区别。
李恪并没有被李代的眼神吓退,反而激起了他的战斗意志。
“六弟,别用你那怪异的眼神看着本王!本王难道教训她不对吗?”
“不对!”
原本以为李代会顺着他的话走,却没有想到,李代居然会如此干净利落的驳斥于他。
这让他很没有面子。
“哪里不对?身为一个下人,进入主人的房间,难道不应该要先行通报吗?不经通报,私相出入,便是坏了规矩,即便本王因此而打杀了她,也不为过。本王何错之有?”
规矩?又是规矩?哪里来的那么多破规矩?
再说,那是你们的规矩,不是小爷我的规矩!
还想打杀小爷我的人,你李恪不觉得你的手伸得太长了吗?
真是书生不读书,咸吃萝卜淡操心,笑话果老倒骑驴,闲的慌,管的宽。
“蜀王阁下。”
一个新鲜的称呼从李代的嘴里,轻轻的飘了出来,令李恪陡然紧张了起来。
以前李代称呼他为啊三哥,虽然听着别扭,但好在还有个哥字在里面。
现在竟然直接称呼他的爵位,是否意味着二人之间的距离,变得遥远且陌生了呢!
“首先,若兰不是本王的下人,乃是我福王府六品文学,是官不是奴!”
“其次,若兰与本王亦师亦友,乃是本王的人生知己,亦是本王的救命恩人。”
“最后,若兰她是我福王府的人,即便是要教训她,也应是本王自己的家事,与他人何干?”
“蜀王阁下,你在本王面前羞辱她,便是羞辱本王,你在本王面前想要打杀她,便是想要打杀本王。”
“哼!你不觉你的手伸的太长了,管的太宽了吗?”
“哼!!!”
李代的话,简单明了,通俗易懂,霸气又不失文雅,不信李恪他听不懂。
面对如此强硬的李代,李恪由衷的感到不适。
这种被人红果果打脸的场面,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一时之间,竟然恍惚到,不知应该如何回敬李代的地步。
尤其李代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居然让李恪感到了一丝丝的惧怕。
昨日李代冲锋陷阵时的画面,犹在眼前。
那真是一马当先,勇猛无匹。
那是李恪一直想要做,却仍然停留在梦中的画面。
真要与李代发生正面冲突吗?
回想过去,李恪也没少用言语讥讽李代。
可是每一次,李代不是陪着笑脸应和于他?
哪一次不是说尽好话,给足了脸面?
即便是他再不愿意做的事情,李代不也是好说歹说的哄着他吗?
这次是怎么了?
难道真的是本王做得不对?
李恪审视的目光,转向李若兰。
这才发现此女虽然也有几分姿色,但却不够惊艳,只能说是一般罢了。
至少李恪觉得一般,至少相比起李代的另一个文学王蓉来,李若兰在容貌上,就要差上许多许多许许多多。
若说二女皆是李代的玩物,可是李代却把貌若天仙的王蓉,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了灵州城,反而贴身带着年纪又大,姿色一般的李若兰,这就耐人寻味了。
“是本王唐突了佳人,本王向李文学道歉,还望李文学海涵一二。”
大丈夫应能屈能伸,随遇而安。
况且现在就与李代正面起冲突,实非明智之举。
先不谈个人武力相差了多少,单就说组建骑兵大队,需要马匹的事情,还需要李代首肯,方能顺利解决。
李恪作为有志青年,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
哪像李代,总是意气用事。
不是闯宫抢女人,就是替女人出头。
单就这一点儿在李恪看来,便是难成大器的表现。
天下女人何其多也,为了区区几名女子,就自甘堕落之人,与其又有什么好争辩的呢!
李恪隐藏的很好,至少在李若兰看来,蜀王殿下不卑不亢,知错就改的表现,还是惊艳到了她。
原本以为,只有李代这位王爷中的异类,愿意倾听属下们的意见,没有想到蜀王李恪,也是一位从善如流的大唐王爷。
这让李若兰刚刚才产生的不满,瞬间便随风而去,烟消云散。
“蜀王殿下您折煞民女了,民女惶恐。是民女有错在先,甘愿领罚,蜀王殿下您教训的是。”
李若兰说罢,倒先给李恪赔上了礼,道上了歉。
这让李代无语至极。
小爷为了你的尊严,叭叭叭叭的说了那么多,又是阐明身份,又是武力威胁,你可倒好,一句道歉的话,你就投降了,这他喵的叫什么事儿啊!
小爷我真是贱!纯纯的贱命一条啊!
一场矛盾,消弭无踪,皆大欢喜,除了李代。
“六弟,本王刚刚与你所说,乃是我军能否得胜之关键!应该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吧!”
你听听,这帽子扣的,那叫一个高哇!
什么叫得胜的关键?
合着小爷我,若是不同意你把马匹带走,失败了便是小爷我的错喽,是这样的吧?
战斗若是胜利了,便是因为你英明神武的领导,与他人无关,而小爷我仍然是一个轻重不分的小人,是这样的吧?
他喵的,你是不是觉得这间帐篷里,只有你李恪最为聪明,小爷我和李若兰都是哈皮,是这样的吧???
他喵的,小爷我顶你个肺儿!
“不用说了,你去找刘能吧,他知道该怎么配合你。”
真是一个麻烦的人。
李代自从认识了李恪后,就麻烦不断,不是这事儿,就是那事儿,烦都要被他烦死了。
李代一句话,就想要把事儿妈送走,显然不在科学之内。
“你不用亲自吩咐他一声吗?”
“不用,他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至少你也要给本王一张你的手令吧?”
手令?写那玩意干嘛?
“用不着,你是谁?你是堂堂的大唐蜀王殿下,益州大都督,又是这里的最高军事长官,他刘能只是一个怀化中郎将,区区四品下。你的话,他嫣敢不听!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