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你选择啊，前去生，留下死！”
整个战场除了呼呼风声，再无其他声音，包括城上之人，都在等待候选的第二次选择，极为默契。
默契的像是商量好的一样。
候选感觉背上有千斤巨石，压的自己不能亦不敢起身，他知道王窦的耐心不好，遥遥望向韩遂的方向，心中叹息，猛的站起身来，或许是用力太猛，站起后不受控制的摇晃几下，差点摔倒。
“唉！”
候选看了眼身后，默默转身往陈仓走去，一步一个脚印，甚为沉重。
见到王窦果然没有出手，韩遂却不知道怎么办了？刚才说与候选一刀两断，难道现在接纳他吗？
“成公兄弟，我该何为啊？”
韩遂眼看低着头往前走的候选要靠近城门了，连忙向身旁的成公英问主意。
成公英为难了，只得如实说道：“韩公，杀与不杀都合王窦之计，相较轻重，某还是认为不杀能更显韩公胸怀！”
“真的？”
韩遂确认道，想想好像是那么回事！
“杀了他，我关西汉子不收留贪生怕死之辈！”
韩遂正想命人开城门，并安抚候选之时，不知从身后何处传来叫嚣之声。
“对，杀了他！”
“关西没有怕死之辈！”
“杀，杀，杀！”
一声落，数声起，生生不息，再想去找回源头，那是很难了！
“哈哈哈...候选，你看到了吗？那些曾经与你并肩作战的兄弟们如今是怎么对你的？早些时候投降于我，怎会受此大辱？”
“还有你们，今天你们要杀韩兄大将，明日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们，真是悲哀啊！”
见候选踌躇不前，王窦在后加了一把火，这把火，要烧掉韩遂军的斗志。
“王窦，休得胡言！”
成公英大喝制止王窦再胡搅蛮缠，而后继续道：“韩公胸怀宽广，愿意重新接纳候将军，到时候戴罪立功，杀尽尔等！”
“多谢韩公，侯某本就是被王窦胁迫，才做出如此不义之举，多谢韩公宽宏大量！”
本还阴晴不定的候选得到成公英的保证后，喜笑颜开，加快脚步往陈仓城门跑去。
“原来如此！怪不得韩兄在镐城败的如此彻底，原来手下都是这样的窝囊废，中看不中用啊！”
王窦真的是，杀人不用刀，用嘴就抵得上一个营了。
“放屁！”
韩遂受不了这窝囊气，抢过一把弓来，就要张弓射死那笑嘻嘻的候选。
笑你mmp啊，你不是死在镐城外了么？回来做啥子？
“不可啊！”
成公英拦住韩遂，可不能再当着众人的面出尔反尔了啊！
“杀了他！”
“杀！”
“杀！”
或许是看到韩遂要射杀候选，身后众守军再次呼喊起来，一致要求处死候选。
“真的是啰里吧嗦的！有意思吗？”
吕布一箭射出，头也不回的离开下城而去。
磨磨唧唧的，不正好陷入王窦的节奏里了嘛？这种不义之辈留着也不敢用，何必放在身边恶心自己？
你不舍得？那吕某人替你便是！
候选听到城上再次响起喊杀声，下意识的放慢脚步，并看向韩遂，便见一支利箭直刺自己而来，顿时心如死灰，想躲，却没有理由；想退，依旧是死路一条！
“啊！”
短促的惨叫声响起，城上鸦雀无声。
“拜拜了您嘞！”
王窦搞怪的说了一句后，带着人转身回营。
貂蝉全程默然，这一刻她才明白，战争不止是打打杀杀那么简单！
韩遂望着慢慢远去的王窦，又看向倒在地上再无生息的候选，呆滞难语。
“韩公，必须派人出城追击，哪怕追不到，也要去追！快快下令！”
成公英慌张道。
“追？若是有埋伏，岂不中计？”
韩遂摇摇头，往城下而去，下城之前还是叹息了一句：“命人给候将军好好收敛尸身！”
……
“仲康，给你五天时间，随公明拿下渝麋后再回来！”
王窦回到汧水西面的营地后，没急着再去挑衅韩遂，不能总逮住一个人使劲薅嘛！
刚好去往汧县之路上还有渝麋拦在路上，便让许褚去给徐晃帮帮忙，包括恢复渝麋的生产生活。
“蝉儿，我去办点事就回，不用跟着！”
许褚离开后，王窦也跟着离开营帐。
貂蝉有些失落的点点头，没有追出去，她知道王窦有些事情不需要让自己知道。
关押阎行的临时监牢门外，两名守卫见到王窦前来，立刻行礼，并打开牢门。
牢内被禁锢的阎行见到王窦走近，大声愤怒责问道：“王窦，你把候兄带去哪了？为何不见他回来？”
“我不是早就说了么？会把你们的尸体送给韩遂！这么快就忘记了？”
王窦轻笑，声音缥缈。
“你杀了候兄？”
阎行不可置信。
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真到了这一刻，还是有些害怕，毕竟谁也不嫌命长啊！
“你可别冤枉我！”
王窦立刻反驳，而后‘解释’道：“侯将军他家人都在关西，我怎么忍心让他投靠于我，于是便放他离开，哪知韩遂当面要与侯将军一刀两断，最后，唉！”
“最后怎么了？”
见王窦唉声叹气却不继续讲下去，阎行急忙追问道，弄的手脚上锁链哗哗直响。
“不说也罢，反正侯将军最后也没能与家人团圆！”
王窦叹息摇头，脸露悲伤，而后转身准备出去，又好像想起什么，偏过头对阎行说道：“对了，阎行！过几天我会放你回你准岳父身边，以后再见王某可不会留情了！”
说完，王窦不等阎行说什么，直接离开。
守卫施礼后，关上牢门开始‘唠嗑’起来。
“唉，侯将军真可怜，大人都放他离开了，没想到还是死在了陈仓城外！”
“是啊，韩遂此人太心狠了！为了面子，竟然要杀自己的心腹爱将！”
“那不怪韩公啊，侯将军是被那‘三姓家奴’吕布射杀的啊！”
“嘁，没有韩遂允许，就算是吕布也不能擅自杀掉盟友的将领吧，我看啊，就是韩遂不想落下污名，与吕布商量好的！”
“唉，谁知道呢？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咱们做小卒子的怎么会明白？”
……
阎行安安静静的听着监牢外的‘闲聊’，双拳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