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益文他们在谋划酒厂的时候,酒厂的厂长办公室里,3个人都是皱着眉头,在吞云吐雾,烟雾浓郁,仙气飘飘。
酒厂厂长魏国亮 销售科长吴猛强,生产科长牛得宝3个人围坐在沙发前,闷不做声的抽着烟。
不知过了多久。魏国亮低沉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我收到消息,现在新来的那个林县长已经决定了要在这个月把咱们酒厂破产清算了。”
“哦?破产清算,这不是李副县极力提倡的吗?是直接下岗了,还是会安排咱们?”牛得宝有点惊讶的问道。
“一年要补贴上百万,就是一个无底洞,你愿意?县长管财政的,原来的事情肯定算不到他头上,现在有人提议,他不就顺水推舟的同意了。”
魏国亮微笑起来,又给2人散了一支烟,“破产清算了也好,咱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那是,筹划了几年,才把厂子弄成这样。看到酒厂一日不如一日,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于心不忍。”
吴猛强接过烟点上,大口大口的抽着,把烟吸进肚子里,也不见从鼻孔冒出,还真是吸烟,贴切!
“这要感谢火柴厂,给了我们思路,谢大麻子这个王八蛋,时来运转,把破产的火柴厂弄到手之后,这几年赚大发了,小汽车都买上了,现在牛气的不得了。”
牛得宝一脸的羡慕,也想早点把酒厂弄回来。“按照火柴厂的搞法,承包下来,一年交多少钱给财政就可以了。”
“酒厂这里承包需要不少的钱,欠了银行几百万呢,这笔账管谁去要呢?当时的火柴厂可没有外债的。这只能去找领导协商了,把这个债务剥离,我们只要酒厂和工人。”
吴猛强看向厂长,这里和县领导级别说的上话的就只有他了。
魏国亮微微颔首,不无得意道:“这事我早和李副县商量过,承包了酒厂,外债我们不管,承包费是报价40万,我们到时出45万一年,让李副县脸上有光,这些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只要没有其他人出来和我们打擂台就可以。”
“魏厂,应该没有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您手里抢吧?县里有钱人还是有一些的,不得不防。”
作为销售科长,平常在外都是长袖善舞的,在县城里也大大小小算一个人物,对一些情况还算比较清楚。
魏国亮哈哈笑了起来,气定神闲的说道:“所以,我加了一条,只能的酒厂的人才能承包,外面的人又不懂酿酒,承包了酒厂那不是外行领导内行?”
“这个好,这个好,咱酒厂这几百号人,基本上都是穷光蛋,拿这样多钱出来,还要背外债,给天大的胆子也没有人敢这样做的。厂长您真是神机妙算。”牛得宝的马屁拍的赤裸裸,都不带拐弯抹角的。
吴猛强也是在一旁笑意盈盈的。
魏国亮很享受这样的马屁,抬手虚压了几下:“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接手酒厂之后,我们的酒还能卖的出去不?这几年我们故意放弃市场,酒厂销量大跌,到让南州镇彭于杰的南州酒厂趁虚而入,抢占了我们原来的地盘。”
吴猛强作为销售科长,对这些事门儿清,笑言道:“魏厂您放心,关系都维持着呢,供销社的王经理,人民商场的马经理。过年过节的都有拜访,只要我们有酒,立刻可以摆上柜台,而且还是最显眼的位置。”
“嗯,这事你做的好,以后酒厂就是我们的了。为自己做事,大家一定要尽心尽力,赚了钱大家都有份,到时我们也学谢麻子的,搞什么股份制,分一些给人,大家一起发财。”
魏国亮摸了摸自己的秃顶,他就纳闷了,才40多岁,秃顶咋怎么这样厉害呢。
“我们听厂长的。”
......
同一时间,县政府大院里,一个大的办公室里,林长远和他的县政府班子成员也在讨论酒厂的未来,分歧不少,但一致认同,就是不愿意拿财政补贴酒厂,让他们躺着吸血。
这个泥潭包袱要甩掉,要自力更生,为国家创造财富。
经过多伦探讨,大多数人还是同意按照火柴厂的模式,全员下岗,自主择业,责任承包,搞活经济。
谢大麻子开了一个好头,原来的亏损厂子,现在每年还能上缴不少利税,县上的这些头头脑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反正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胆子大一点也无所谓。
“那同志们都同意承包出去,就说说怎么个承包法?”林长远的手指头有节奏的轻轻敲打桌面,微笑的看向在坐的各位。
李副县把手里的烟摁灭在面前的烟灰缸里,清了清嗓子道:“林县,各位同仁,参考火柴厂的成功案例,所有个人都下岗,酒厂的承包费用一年40万,自负盈亏。第一年免税,第2年开始交税。”
“那厂子的厂房,设备,欠银行的钱和几百亩地呢?算谁的?”一个管农业的副县 长问道,他管农业,听到过太多为了地块打生打死的先列,所以要先明确地块的归属,免得以后扯皮,他们这些在坐的还要承担责任。
“谁承包了就谁承担呗,要不他怎么生产?外债也是酒厂这几年发工资欠下的。火柴厂不就是这样弄的?”另外一个管教育的副县 长轻描淡写的说道。
“酒厂员工下岗安置费用呢?还有小200人,2600元一个的人,50多万哪里出?”又有人提出了疑问。
林长远听的也是一阵头大,心烦意乱,敲了敲桌子道:“现在主要是2个方面的问题,一个的欠款。一个是遣散安置费。怎么解决?”
“谁承包就归谁,酒厂面积接近400亩,欠款加安置费300多万,两相抵消,你们看怎么样?”管教育的副县长提议。
不少人点头,表示同意,只有李副县没有表态,把面前的笔记本一合,皱眉沉声道:“300多万,加上40万的承包费,接近400万了,谁有这个钱?而且承包酒厂的只能是他们酒厂的人,外面的人来也不懂,你们不愿意看到酒厂第2次破产吧。”
“贷款给承包者呀。”
“还贷?如果经营不善呢?谁来还这笔钱?”
几个人讨论来讨论去,还是没有一个好的方案。
最后林长远拍板,先把承包条件张贴到酒厂,看看是什么反应,让有意向的人来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