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时间刚刚过了4点,锁上门,背着书包,骑着自行车往桥北去。
桥北市场在码头大街的正北方,隔江相望。
可以走银光大桥过去,也可以坐轮渡过去,夏益文选择了最近的路,坐轮渡。一人一车5毛钱,江边的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水腥气息,也带来了凉爽的感觉。
轮渡脱离江边,在江中一个掉头,破开波浪,几分钟就到了河对岸,问清楚了地方,匆匆赶到屠宰场,买了冻鸡翅和鸡爪,少量的鸭货就往高粱山的方向走。
挥汗如雨的骑到半路,轻轻的拍了自己几巴掌,暗骂自己蠢笨如猪。这事给闹的,把钱分开存到几个银行就是,何必费这样大的力气背回来,还不安全。事已至此,先回家吧。
落日的余晖洒落在骑着自行车的少年人身上,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终于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回到家中。
累成狗的夏益文,抓起瘸腿桌子上的茶壶,壶口对嘴“咕咕噜噜”的大口大口喝着水。
瘫坐在凳子上,慢慢的恢复元气!
吃了几颗给妹妹的大白兔奶糖充饥,找来几块塑料包好钞票,放到2个大坛子里,埋到后面的菜园里。
提着衣服和零食来到花奶奶家里,收到新衣服和零食的小丫头,嘴里含着奶糖,抱着新裙子在屋子里蹦来跳去,留下她无忧无虑的笑声。
花奶奶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夏益文把一件藏青色的衣服给她的时候,让老太太吃惊不已,拿着衣服一个劲的小声责骂夏益文,说他不该乱花钱。
确实,老太太的生活质量不比城里差,甚至还要好上不少。这是她不愿意到城里去住,儿女给她配上了24寸的电视机,洗衣机还是双缸半自动的,全心全意的小天鹅,还有一个半人高海尔兄弟小冰箱。
“花奶奶,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您看平安在这里都住了这些天了,我都不好意思呢,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带平安到县城去住,下半年要去上学。”
“你不是说在镇上的生意不错的吗?一天赚个大几十的,怎么想着跑县城去?”老太太手里拿着衣服,露出慈祥的笑意,有一点疑惑的问道。
“是的,可我今天去县城逛了一下,那边应该比镇上更加的有发展一些, 我赚够本钱就去。”
“嗯,也好,男子汉志在四方,去县城有困难的话,你去找我女儿,她是棉纺厂的领导,上次带小平安去住了几天,你家的事我也提过几句嘴。”
“谢谢您了。有需要我会去找高阿姨的。”
“有问题去找就是,别不好意思,她也是看着你长大的,认得你。”
夏益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点点头!
心里清楚的很,一年就碰见那么1.2次,点头之交而已,人家哪里会把自己当一回事。
告辞出门,家里还有一点鸡翅啥的要卤出来,饿的不行,放了几个鸡蛋一起卤。味道超级棒,一口气吃了4.5个卤鸡蛋。
县城徐局长家里,这个时间点刚刚吃完饭,正坐在沙发上面聊天。小舅子吴良行在下午5点提着一条10来斤的大青鱼来到了自己的家里。
看起来威严无比,满身正气的徐局长打心眼里是看不起这个小舅子的,不学无术,满肚子的坏心思,草包一个,自己虽然贪钱,但从不乱来。
要不是念在他姐姐,自己老婆的份上。在自己还是一个小喽喽时就嫁给了自己,一直任劳任怨默默的支持自己,站在身后出主意,才让自己在在这个年纪当了县局一把手几年了。
吴良行今天来是看上了副镇长的位置,想要这个姐夫在背后出一把力,让自己再前进一步。
徐局长皱着眉头,抽着烟,今天下午起就一直心神不宁,左眼皮直跳。他这样的老Jc都知道,也很相信自己的预感,这是有大事情要发生了。
“良行啊,这个副镇还有3个月才退休呢,你现在不要急,到关键时刻咱再想办法,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和你们的一,二把手维持好关系,不要节外生枝。”
“好的,姐夫!”
吴良行从小就一直杵这个姐夫,小时候捉弄同学,被同学家长找上门来,正好被这个姐夫看到,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了就是一顿毒打。
连自己的爹妈在一旁都看不下去,想劝都没有成功,结结实实的挨了打之后就有心里阴影了,只要这个姐夫上门,就想办法跑出去,等这个煞神走了才回来,这事在他们村到现在还被一些年纪大的人取笑。
“嗯!”
徐局长丢给了小舅子一根烟,自顾自的给自己点上一根继续开口道:“你这几个月在计生办的事情给我收敛收敛,别闹出人命来,出了人命,你工作的再好,也会在领导面前大打折扣的,还可能把自己给折进去。”
徐局长惬意的吐出一口烟,他就喜欢抽这个便宜的软白沙,够劲,带味!思考案情什么的抽上一根提神的很。
吴良行“咔嚓”用打火机点上香烟,抽了一口,不过是被呛的喉咙痛,也有被吓的。“咳咳咳”的咳嗽了几下,才让口腔适应这个烟的冲劲。
他是完全不适应这个味道,也不明白自家姐夫已经到这个高位了。怎么就不把这个烟的档次提上去,几十年了还是抽这个,就是硬白沙的口感比这个要很多。
借着咳嗽声把内心的慌乱给带走,死人,让他想起了杨寡妇,这个女人是当着自己,孙二明和刚子3个人的面跳的池塘淹死的,当时有不少的人也看见了的。
具体原因只有他们3个人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