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惊讶又疑惑地看着宋海生。
虽说之前在南市那晚，她依稀听见霍严提起过，说闻燃周末经常偷偷去看她。
可她也只是听听而已，没太放心上。
因为她大学并时没有住校，除非有实验，大部分周末她都回老宅或别墅，闻燃就算周末去看她，能见到她的概率也不高。
她更一次都没在学校遇见过闻燃。
既然他不是每周都能看见她，又怎么可能每个星期给她爸报告她的近况呢？
多半是她爸夸大其词。
面对宋瓷不信的眼神，宋海生立马吹胡子瞪眼，“你这是什么表情？爸爸还能骗你不成？”
不一定会骗她，但喝了酒的话不可信。
宋瓷暗忱，面上不显。
“没说爸爸骗我，您喝醉了吧，我扶您回酒店休息。”
宋海生被她一打岔，顿时觉得自己的小棉袄真贴心，正好这顿饭也散场了，他跟着起身离席。
基地有闻燃的赞助，虽然位置偏僻，但每天都有专车接送工作人员到距离最近的酒店休息。
一路上吹了会儿风，宋海生头脑更加不清楚。
他强硬拒绝了宋瓷的照顾，还把她往自己房间里赶，边赶边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虽然小燃不让我给你说，但我觉得小珍珠还是应该知道，”他拉着宋瓷的手，“小燃……嗝……小燃是个……好哥哥！”
宋瓷：“……”
得，她算是知道她一杯倒的基因遗传谁了。
本以为以为他要说什么‘小燃是个好老公，把你交给他我放心~’之类的话，结果他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闻燃是个好哥哥……
目送宋海生回房后，宋瓷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坐在沙发上，她开始垂眸打量手里的手机。
宋海生的手机是她高中毕业那年给他买的，款式虽然有些过时，但被保护得很好，干干净净的，一点儿也不像每天在坑里拍照用的。
宋瓷想起她爸言之凿凿的神态，到底忍不住点亮了屏幕。
打开微信，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屏的垃圾信息。
宋海生搞不明白什么消息置顶，因此广告推送和群消息一大堆，但得益于和家里人联系频繁，不用怎么翻就能找到对话框。
尤其是闻燃的。
两人最近的一次聊天就在三个小时前，吃饭之前宋海生给他发的酒店定位。
闻燃隔了几分钟，回了个‘好，谢谢爸’。
哼，这个大尾巴狼，难怪进不去小区也没给她发消息，估计是打算明天亲自过来算账。
宋瓷嘴巴轻轻勾着，不将此事放在心上，继续滑动着屏幕。
闻燃和她爸聊天的频率不算多，但隔几天就会有一两句，大多数是围绕着她。
宋瓷看得很快，没两下就划到了她是小珍珠时候，两人的聊天记录。
那阵子两人聊天的频率相较于现在明显增加，一大半都是她的照片。
准确来说是丑照。
啊！
闻燃还把她是小珍珠时睡觉流口水的丑照发给她爸了！
关键她爸居然回复偷笑的表情，讨厌！
宋瓷不满地嘟嘟嘴，赶忙拿过自己的手机打开相机，录下闻燃作恶的罪证。
录下来，数罪并罚！
一边录制一边往上翻，消息渐渐变得更多。
多到宋瓷感到惊讶，连拍照都忘记了。
她知道她刚变成小珍珠那段时间，闻燃为了研究原因在背后做了很多功课和调查。
可她没想到，他每天都会给宋海生发那么多资料和案例。
看着不计其数，划动很久也看不到尽头的文件时，宋瓷心头震撼。
本身变小这种事情就很离奇，能找到一两个案例都很难得，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
可闻燃发给她爸的案例起码有上百例，国内外的都有，且都很详尽，可想而知，搜集这些耗费了多大的金钱和精力。
宋瓷随便点开几个，刚好点开了一份合集。
合集里面包含了各个国家各个年龄段，从古至今的案例，有真人真事，也有民间流言，奇人异事。
所有案例按照重要程度、真实程度等排了目录，每一篇里的重点内容还做了标注。
宋瓷越看越心惊。
因为文件的最后一部分，是一些一眼假的堪比魔幻小说的故事……
被雷劈变小、受到诅咒变小、死后想借尸还魂却意外重生变小、偷听黑衣人讲话，后被灌下不知名药水变小……
这些故事一看就是为了圈钱而胡诌的，却依旧被收集起来，还整整占据了七八页的空间。
从小唯物主义至上的闻燃，因为不想放过任何一点有用线索，像个笨蛋一样，认真分析着完全没有可信度的故事，将它们的起因和结果一一整理出来发给她爸。
如果不是这些东西就在眼前，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真的很难相信这是闻燃发给她爸的。
很难想象这个找来了她看着都觉得荒诞，像神化故事一样的人，是闻燃。
是连佛都不信的闻燃。
甚至哪怕在两人因为《玉蝴蝶》的事情吵架期间，他也不忘这件事，依旧在没间断地搜罗资料，和她爸探讨得知的信息。
明明那几天他那么生气，气到话都不和她说……
宋瓷眉目低垂，拿着手机的手顿住，内心一片复杂。
半晌，她才忽然醒过来一样，眨了眨眼睛里的水汽，继续看手机。
不想一点点儿往前翻，这次她直接将日期调到了五年前。
2017年9月20日。
【小燃】：京科军训第一天，宋瓷情况挺好的，宋叔放心
2017年9月27日。
【小燃】：图片
【小燃】：宋瓷晒伤了，问题有些严重，我爸请了假让她在家休息
宋瓷一眼就认出了那张照片的来源。
那天军训，她因为防护没做好，后背和脖子被晒伤了，何琼知道后心疼不已，立马把她接回家，闻政国则特地打电话给京科军训的负责人，取消了她后面大半个月的军训。
从小到大她都享受着这样的特权，不管学校有什么活动，只要她表现出一点点儿不乐意，再强硬的要求都会为她让步，只要她不想，任何事情她都可以不参与。
刚开始她还觉得给闻家夫妇添了麻烦，后来经过闻燃和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引导，她逐渐明白，这些于闻家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并且这其实是爱最直接的表现。
而这张照片，就是她刚回家那天，何琼给她拍的。
照片里她脖子一片通红，耳朵也有明显的晒伤，本来她不想拍的，是何琼说有人担心她，想看看严不严重，她才同意。
她一直以为那个人是她爸，现在才知道，原来是闻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