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地狱。
血色覆盖了天空,灰烟笼罩了大地——
看见了地狱。
枯黄的土地上没有生机,残留下的唯剩暴力的残骸——
看见了地狱。
这,已经习惯了。
哪怕何等的炼狱、何等的悲痛,他都已经见识过无数次了。无论怎样的悲剧,循环播放数次,也会让人麻木吧?
但是,审美的麻木并不意味着心的麻木。
自己,正是为了此而来——
不动声色地将手搭在刀柄上,静静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不止一骑,若是肯搏命的话,将御主送出去还是没问题的。
“哈,不过是两条杂鱼罢了,这不就轻松解决了?”高跟鞋清脆的敲地声,在结合上一次遭遇的印象,这当然是Archer。
“若是你能在庭之魔术中将其解决当然没问题,可别忘记了现在不能在现实发生冲突,里面还在谈判呢。”不敢放开气息去探测,所以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职介。
“怎么?现在你也想骑在我脖子上了?”“这与地位无关,而是代行传递御主的意识。”这句话似乎总算是压住了Archer的动作,“那我先找点乐子你总管不着吧?”
闭着眼睛无法观测,所以也不清楚Archer所谓的“取乐”到底指什么,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只希望自己临时的伪装还没有被看穿,那样还能取得些许先机。
脖颈吹来阵阵凉风,此刻,正是时机——
寒光劈开了眼前的黑影,刀身上的倒影也让他看清了来者,Archer和一骑娇小的白发从者,头上还戴着面纱,似乎是藤野曾经描述过的Lancer。
弹出的剑刃抵住了劈下的刀,妄想更近一步的刀尖向下滑动,利剑则紧跟着不露丝毫破绽,火星激荡在空中,照亮了透明的丝线,也将Archer的意图暴露。
紧绷的丝线如同一条条长鞭,直接甩向依然沉默的远坂,逼迫着Saber不得不回防。罡风割裂了丝鞭,黑影就又扑了上来,Saber这才看清,是一只通体漆黑的猫。一脚踢过去,那黑猫灵活地躲开,冲着他尖啸。
短暂的交锋后,双方陷入了对峙。“倒是挺意外的啊,虽然这只是个半成品,但你竟然能走出来。”“毕竟老夫(我)是Saber,对魔力高点也很正常。”
这当然是扯谎,他的对魔力只有b,而方才那个魔术显然不简单,哪怕以他不算高的魔术知识都能判断出这点,他只是单纯地硬撑住了而已。
“怎么?是想在这里开战?老夫倒是无所谓,但你们的御主不同意吧?”故意激她们一句,若是真开战的话,他也只有把握让远坂逃走。
不过那边的反应倒是如他所料。“哈?一个臭老头子口气还挺大啊,现在就把你切成两半!”“Archer!”剑身勾住了甩出的丝线,“别忘了。”
就是这样,让对面互相牵制,反而不会轻易动手。Saber稍微松了口气,但接下来的话就让他又紧张了起来。
“我们可以遵守协议不动手,但阁下总该留点什么吧?毕竟让我们抓了个正着,而且真要动手肯定是我们赢。”
Lancer所言不无道理,事实上Saber也是这么打算的,但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同意。“那你们想要啥,先说好,真名和Ip不可能给你们,那与自杀无异。”
“这不想留那不想留,那怎么不干脆打一场?叫我说切下四肢做成人棍不挺好,正好拉出去示。老东西还妄想指染圣杯战争,配上这个结局不挺好?”Archer依然热衷于这些重口味的手段。
有的时候必须展现的硬气一点,就算明知打不过,也要告诉她们想要咬下这块肉必须崩掉两颗牙。“那就来试试吧,老夫(我)虽然不敢说赢,但临死前用这把老骨头带走一个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阁下何必呢?在下也无意把事情闹大。”
似乎那个Lancer依然保有谈判的心思,而且从两者的关系上看,那个Archer并不能主事,Saber便试着询问了一下:“老夫(我)学浅,实在想不出什么让你我都满意的方法,不知道你又有什么高见呢?”
“在下吗?在下倒也没什么想法。”看不清面纱下她的表情,“要不就在方才Archer说的条件下稍微减一点,只割去双臂如何?”
“那这么说,是没得谈的了?”
“阁下是这么理解的吗?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只能选择激进点的手段了。”
谈话草草结束,旁边的黑猫摆出攻击的架势,Saber也不自觉地握紧了刀柄。双方的气息开始试探,那个Lancer似乎一点也不晓得伪装,将自身的实力肆无忌惮地转化为无形的威压,冷汗不自觉地冒出。
随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不是来自于他们。
在一片火光中,会议室的残砖被吹上天,火光冲天而起,巨大的声波几乎贯穿了所有人的耳膜,也震醒了朦胧状态中的远坂。
还有其他势力?但谁敢在这片土地上直接发动对教会和民生部的袭击?而且袭击又是为了什么?各种问题在一瞬间涌上心头,突然的变数也意味着无法预测的展开,利用这一瞬间的混乱,Saber抱起懵逼的远坂夺窗而逃。
“你这老东西!”“在下去追吧。”她赶紧拦住上头的Archer,“在下速度比你更快,去追捕更有把握。”
不等芭·万希反驳,美露辛直接就飞了出去。“哈?!你这混——”“来我这里帮忙!”伪神之书发出了如下命令,气得芭·万希一脚将地板跺裂,还是不得不回到会议室。
而在风中凌乱的远坂终于神志不清地说出了一句话:“地震了?”“是开打了!快点用魔术降低体重!马上要被追上了!”
晕乎乎地观察着四周,我刚刚不是还在冬木吗?怎么突然又飞到天上了?后面还有一个蓝色彗星在追我?好像是要问用轻身魔术来着,该怎么用来着?
余光瞥见后方的流星,知道戴着远坂跑不远,不得已大吼道:“待会躲起来!能躲多远是多远!向藤野那边求救!”
凌空对着广场挥下一刀,破裂的管道开始喷涌,下方正好是一个地下商场,直接将远坂向其中一甩,剩下的就只能自求多福了。在地上借力,周围行人惊讶的目光已经管不着了,随后高高跃起,再度撞击上那奔袭来的流星。